这声呵斥,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墨离那双因剧痛而涣散的紫瞳,骤然一缩!瞬间聚焦!冰冷、锐利、带着被冒犯的屈辱和一丝被痛苦逼出的狂怒,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刺向李三笑!
“你…!”她苍白的唇瓣微启,似乎想斥骂,但腰臀处那被滚烫毒血反复灼烧、如同炼狱酷刑般的剧痛猛地加剧!让她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向上弓起!所有的斥责都被一声更加尖锐、更加破碎的痛呼取代:“呃啊——!!!”
这一声,彻底击溃了李三笑强撑的凶狠。他手指如同被烫到般猛地一缩!指尖那缕微弱却滚烫的火苗瞬间熄灭!毒血的灌注中断!
“混账!”泥菩萨的厉喝如同炸雷,“手抖什么?!想让她死吗?!火候断不得!”
李三笑一个激灵,冷汗涔涔而下。看着墨离痛苦扭曲的苍白脸庞和那狰狞伤口处再次开始缓慢渗出的紫黑色毒液,他狠狠一咬舌尖!剧痛和血腥味瞬间冲散了脑中那点混乱的杂念!
“妈的!”他低骂一声,眼神重新被狠戾覆盖!再次将燃烧着微弱火苗的指尖狠狠摁回自己手腕的伤口!
滋啦——! 焦糊味弥漫! 滚烫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毒血再次被他强行挤出,狠狠压向墨离腰后那毒痈深处!
这一次,他无视了掌下肌肤的战栗,屏蔽了耳中那压抑破碎的呻吟,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一点——用这该死的毒血,烫死那该死的毒肉!
石室内,只剩下毒血灼烧伤口的滋啦声、墨离痛苦压抑的喘息、以及泥菩萨偶尔的指点呵斥。
时间在痛苦煎熬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那紫黑色蠕动、散发着恶臭的毒肉终于停止了渗出脓液,颜色也从深紫变成了一种焦黑的死灰,如同被烧透的木炭。毒痈边缘那些蛛网般蔓延的深紫色毒线,也暗淡、萎缩了许多。
泥菩萨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伤口变化,枯枝般的手指猛地一抬:“…停!够了!再烧就把她好肉也燎了!”
李三笑如同听到赦令,瞬间抽回手,指尖那微弱的火苗噗地熄灭。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住冰冷的石壁,大口喘着粗气,那只用于按压的手掌连同手腕伤口,都传来钻心的灼痛和麻木感,手臂上蔓延的冰煞反噬似乎也因为刚才的爆发而暂时蛰伏,但身体深处却传来更深的、被掏空般的虚弱。
墨离在他抽离的瞬间,紧绷弓起的身体如同断弦般猛地瘫软下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兽皮上。她急促地喘息着,紫瞳失神地望着洞顶嶙峋的怪石,汗水将她银色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破烂的衣衫被汗水浸透,勾勒出剧烈起伏后单薄脆弱的曲线。腰臀后那被灼烧过的伤口依旧红肿狰狞,但不再渗出毒液,边缘翻卷的皮肉呈现出一种被高温强行“封死”的焦黑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和血腥气。
死寂。 只有两人粗重不一的喘息在石室中回荡。
泥菩萨不再看他们,佝偻着身体走到角落里一个破旧的药罐旁,开始捣鼓一些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草药。柱子守在昏迷的石磊身边,大气不敢出。老太婆抱着哭累后沉沉睡去的婴儿,和丫丫一起缩在离洞口最近的角落,警惕地倾听着洞外的动静。丫丫怀里的石头光芒微弱,如同疲惫的眼睛。
沉默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石室之中,比之前的痛苦呻吟更令人窒息。
墨离失神的目光缓缓聚焦,从嶙峋的洞顶,移到石壁,再移到靠壁喘息、狼狈不堪的李三笑身上。她看着他半紫半白、被污泥血污黏连成一团的头发,看着他布满擦伤、被汗水浸透的脸颊,看着他那只还在微微颤抖、沾染着自己血污和毒痈脓血的左手……
目光,最终落在他胸前那同样破烂、被污泥和血渍浸透的衣襟上。
那里,在他刚才剧烈动作、靠上石壁时,一枚东西,从衣襟的破口处滑落了出来。
那是一枚簪子。 样式古朴,通体呈现出温润内敛的淡紫色,簪首没有繁复的花纹,只有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轮廓,以极其精妙的线条勾勒而成,蝴蝶的翅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