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妍对镜描眉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这几日,她虽借着病体未愈的理由静养,却从未放松过对谢知行动向的打探。
她深知,一味地“病”下去并非长久之计,适时地“好转”,才能创造更自然的接近机会。
她放下眉笔,看向镜中那双已恢复清亮的杏眼,心中已有计较。
转向翠鸣:“去禀告姨母,就说我身子松快了许多,想当面谢谢她这些时日的照拂。若姨母不嫌叨扰,我便过去请安。”
翠鸣应声而去。
吩咐完,她行至镜前。
镜中人一身素白裙衫,因守孝之故,浑身上下无半点绣饰珠花,鸦青长发只用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子松松绾起,衬得小脸愈发尖俏,肤色苍白。
她端详片刻,伸手将颊边一缕发丝别至耳后,使侧脸线条更显柔弱。
很好,这副模样,既合守孝的礼数,也符合久病初愈的情状。
暮色渐合时,沈星妍由翠鸣扶着,脚步虚浮地走向前厅。
她算准了时辰,既不会太早显得刻意等候,也不会太晚失了礼数。
越是接近目的地,她的心跳得越快,面上却显得平静,只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闪烁着与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