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若愿意,这些钱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另有重酬。若他不愿意,这些钱也归他,只求他守口如瓶。”
林冲是母亲父亲的旧部,当年对沈家忠心耿耿,后来也一直感念母亲的恩情。他是苏浅月能想到的,唯一可以信任的武力。
张妈握着那袋沉甸甸的银子,手心都在出汗。她看着苏浅月,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运筹帷幄、决断果敢的女主人。
“小姐放心,老奴这就去!”
出发的日子定在三日后。
这三天里,苏浅月深居简出,对外只说是准备行装,实则是在为这场前途未卜的远行做着最后的准备。
她从外宅暗格的匣子里,取出了一些金叶子和一张五千两的银票,缝在贴身的衣物夹层里。又将母亲的日记和那张写着“线是药”的纸条,用油纸包好,藏在了一个不起眼的香囊底部。
张妈也在第二天傍晚,带来了林冲的回信。
只有一个字。
“诺。”
苏浅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三日后,清晨。
相府门口,一辆青布马车早已备好。苏哲亲自将她送到车前,身后跟着十名神情肃穆的护卫,和两个一脸精明相的嬷嬷。
“月儿,此去一路保重,凡事不可任性。”苏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真切的关怀。
苏浅月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棉布衣裙,外面罩着一件厚厚的斗篷,对着苏哲盈盈一拜:“女儿记下了。父亲保重。”
她转身上了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相府的一切。
马车缓缓启动,驶过长街,穿过熙攘的人群,朝着京城西门而去。
车轮滚滚,苏浅月闭目靠在车壁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她知道,从马车驶出相府大门的那一刻起,她就踏入了一个巨大的、危机四伏的猎场。
她不再是猎物。
这一次,她要当一个猎人。
马车行至城门口,接受守城士兵的例行盘查。就在车帘被掀开的一瞬间,苏浅-月状似无意地抬起头,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城楼。
城楼之上,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男人负手而立,正遥遥地望着她的方向。
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
但那身形,那气度,苏浅月却觉得有几分熟悉。
是赵玦?
不等她细看,车帘已经放下,马车缓缓驶出了城门,汇入了官道上南来北往的车流中。
苏浅月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她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像是有无数双眼睛,正从四面八方,无声地注视着她这辆孤独的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