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带上了长辈的规劝与无奈:“浅月,你也是。刚从外面回来,舟车劳顿,难免心浮气躁。可巧儿是你嫡亲的妹妹,瑾儿是她嫡亲的弟弟,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不过是丫鬟不小心打翻了药碗,何至于说得这么严重?”
她三言两语,就将一场“下毒风波”,轻飘飘地定性为“姐妹间的误会”和“下人的过失”。
好一个偷换概念,好一个避重就轻。
若是前世的苏浅月,恐怕此刻已经被她绕进去,或是被她那副“慈母”的姿态唬住,只能哑巴吃黄连。
但现在,苏浅月只是缓缓地从苏瑾的肩上抬起头。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模样凄楚无比。
她看着柳玉容,眼神里是恰到好处的迷茫与委屈。
“母亲……我也不信巧儿会这么做。”她哽咽着,声音沙哑,“可……可我刚一进门,就闻到这药味不对。我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心口一直跳得厉害,总觉得要出事。我怕药熬坏了,想拿去倒掉,巧儿妹妹却一直催着让瑾儿喝……”
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信息却十分清晰:第一,药味不对,她这个姐姐心细如发;第二,她心有预感,这是血脉天性;第三,苏巧儿有催促的“嫌疑”。
苏巧儿一听,肺都要气炸了。
“我什么时候催你了!我那是好心!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她指着自己裙子上那一大片污渍,尖叫道,“大家眼睛都看着呢!现在明明是我被你算计了!我的裙子……我这身裙子是为宫宴特意准备的,就这么被你毁了!”
“裙子?”苏浅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巧儿,泪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凉的嘲讽,“在妹妹眼里,一件裙子,竟比弟弟的性命还重要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苏巧儿的脸上。
周围的下人们,看苏巧儿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是啊,嫡小姐哭的是弟弟的安危,二小姐却在心疼自己的裙子。孰是孰非,高下立判。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苏巧儿百口莫辩,急得脸都涨红了。她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像是掉进了苏浅月挖好的陷阱里。
苏浅月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抱着苏瑾,从床上站了起来,那柔弱的身躯此刻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在风雨中绝不弯折的兰草。
“巧儿,你说我冤枉你。好,那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见父亲?”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我们现在就去!带着这身‘证据’,带着这满地的碎瓷片,去父亲的书房!让他来评评理,让他请全京城最好的太医来,看看这药里,到底有没有问题!”
说着,她竟真的拉着苏瑾,作势要往外走。
柳玉容的心猛地一沉。
不行!绝对不能去见苏哲!
苏哲虽然偏宠她,但在苏瑾这个唯一的嫡子身上,是从不含糊的。若是真把事情闹大,请来太医检验,那“牵机引”虽然难以察觉,却也不是全无痕迹。万一……万一真被查出点什么,巧儿这辈子就完了!
“站住!”柳玉容急忙上前,拦在门口,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胡闹!你父亲正在处理要务,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一点小事,非要闹得阖府不宁吗!”
“小事?”苏浅月红着眼,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母亲,这可是人命关天!在您眼里,瑾儿的命,就是一件小事吗?”
她再次将柳玉容推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拦,就是心虚,就是不把苏瑾的命当回事;不拦,就是放任事态失控。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苏浅月抱着苏瑾,一步步逼近门口,逼近苏巧儿。
苏巧儿被她那双泪光中的冷意骇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苏浅月却像是没看见她的退缩,拉着苏瑾从她身边挤过去,口中还在凄声说着:“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