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母亲的帕子上。”
她讲得平淡,听起来就像一连串的巧合与意外。柳玉容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她不明白苏浅月要做什么,但一种巨大的、未知的恐惧,正像藤蔓一样缠住她的心脏。
苏哲听得云里雾里:“药味不对?蹭到了帕子?这与瑾儿的性命有何干系?”
“父亲请看。”
苏浅月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指了指柳玉容的腰间。
苏哲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柳玉容下意识地想用手遮掩,却已经晚了。
书房外廊下的光线正好,苏哲看得清清楚楚。那方素白的杭绸帕子上,一小块湿痕在阳光下,正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淡淡的红色。
“这是……”苏哲的眼神锐利起来。
“女儿不知这是什么。”苏浅月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女儿只知道,这药汁,有问题。”
她抬起头,直视着苏哲的双眼:“父亲,可否请您让丫鬟取一碗清水来?”
苏哲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又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妻子,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庭院。
“去,取水来。”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一个机灵的二等丫鬟立刻小跑着去了,不多时,便端着一个青花瓷碗,小心翼翼地走了回来。碗里,是半碗清可见底的水。
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屏住了。
苏浅月站起身,走到柳玉容面前。柳玉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像是看见了什么索命的厉鬼。
“母亲,得罪了。”
苏浅月说着,伸手便去解她腰间那方手帕。柳玉容的手死死护住,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老爷!”她求助地看向苏哲。
“让她拿。”苏哲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这两个字,像最后的判决,让柳玉容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她眼睁睁地看着苏浅月取下那方手帕,那方已经成为她催命符的证物。
苏浅月捏着手帕的一角,将那块沾染了药汁、已经显出红色的地方,缓缓地、缓缓地,浸入了那碗清水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只小小的瓷碗里。
起初,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就在几个呼吸之后,那片浸在水中的布料上,一缕极淡的、几不可见的粉色丝线,如游蛇般悄然逸出。
紧接着,第二缕,第三缕……
无数道纤细的红色丝线从那块小小的污渍中挣脱出来,在清澈的水中交织、旋转、弥漫。它们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水中绽放开来,如同一朵无声的、妖异的血色莲花。
不过短短十几息的功夫,那半碗清水,就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通透的浅红色。
“啊……”有胆小的丫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又赶紧死死捂住嘴。
苏巧儿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她虽然蠢,却也知道,眼前这一幕,绝不寻常。
苏哲的瞳孔,在看到那红色晕开的瞬间,猛地收缩。他死死盯着那碗水,握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柳玉容双腿一软,若不是身后的丫鬟扶着,几乎要瘫倒在地。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完了。
全完了。
“朱砂。”
苏浅月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这药里,混了朱砂。”她转过身,重新跪在苏哲面前,双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陈旧的日记本。
“父亲,这是母亲留下的日记。”
“日记?”苏哲的声音有些发涩。
“是。”苏浅月翻开日记,翻到其中一页,双手高高举起,呈到苏哲面前,“母亲在世时,曾在这日记里记下过一笔。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