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舞弊一案,人言汹汹,已非寻常流言。臣以为,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恐失尽天下寒门之心。国将不国。”
赵承心中一沉。他没想到,苏哲这个一向以“稳”字当头的和事佬,今天会站出来说这种话。
赵衍看着他:“依爱卿之见,当如何?”
“臣这里,有几样东西,或许能为陛下解惑。”
苏哲说着,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了第一份证据——那几张记录着银钱往来的票据,以及那份誊抄的名单。
内侍将东西呈上。赵衍接过,只看了一眼,脸色便阴沉下来。那上面,高中士子的名字与宁王派系官员的名字一一对应,后面跟着的银钱数目,更是触目惊心。
“传刘成!”皇帝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很快,早已在殿外候着的主考官刘成被带了上来。他一进大殿,看到这阵仗,腿肚子就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抖如筛糠。
“刘成,这些,你作何解释?”赵衍将那些票据和名单,从御案上扔了下去。
纸张飘飘摇摇地落在刘成面前。他只瞥了一眼,便面如死灰,连连叩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臣是一时糊涂!是鬼迷了心窍啊!”
他这是认了。
赵承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死死盯着刘成,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这个蠢货,竟然这么快就招了!
他立刻出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陛下,刘成身为朝廷命官,竟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臣身为举荐之人,亦有失察之过,恳请陛下降罪!但此事,确是刘成一人利欲熏心所为,还请陛下明鉴,莫要牵连无辜!”
他这是要弃车保帅,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刘成一个人身上。
许多官员都暗自点头,觉得此事到此,也该了结了。处置一个礼部侍郎,平息了民怨,也给了各方一个台阶下。
苏哲看着赵承的表演,心中冷笑。
他再次上前一步,声音比刚才更沉了几分:“陛下,刘成贪赃枉法,固然可恨。但臣以为,此案背后,还藏着更深的阴谋。一个区区礼部侍郎,恐怕还没有胆子,将手伸得这么长。”
赵承心中警铃大作,厉声喝道:“苏相!凡事要讲证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证据?”苏哲缓缓转头,看向赵承,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宁王殿下,你真的想要证据吗?”
他没等赵承回答,便从怀中取出了那个用油布包裹的木匣。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亲手打开了木匣的锁扣,从中取出了那本青色的账本。
“陛下,臣手中这本,是城东回春堂药铺的秘账。上面记录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他翻开账本,高声念道:“永安十三年秋,宁王府管事,购‘牵机散’二钱。此乃宫中禁药,剧毒无比。”
“永安十三年冬,宁王府内侍,购‘鹤顶红’一分,言为毒鼠之用。”
……
他每念一条,大殿内的空气就凝固一分。官员们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骇然,再到恐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私购禁药,这罪名可比科举舞弊要重太多了!
赵承的脸已经彻底白了,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他想开口辩解,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哲的目光扫过他惊恐的脸,翻到了关键的那一页,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刀:
“永安十四年春,宁王府亲信,秘购‘无忧散’三两!此药无色无味,入汤水则化,久服使人神思倦怠,头晕体虚,状若风疾,半年可致死!”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在死寂的大殿中炸响!
状若风疾!
半年可致死!
永安十四年春,那正是前丞相夫人沈兰芝病逝的时间!当时对外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