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她年龄的镇定与智计。他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还卖的什么药。
“准。”他吐出一个字。
“多谢陛下。”
苏浅月对着殿外的青禾,轻轻点了点头。
青禾领命而去,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陈皇后停止了叫嚷,她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脸色比方才更加灰败。贤妃握着暖炉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她既紧张,又期待。
没过多久,殿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走进来的是两个人。青禾扶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身形瘦弱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穿着一身干净却陈旧的棉布衣裳,许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富丽堂皇的宫殿,又许是畏惧这殿内凝重的气氛,她走得战战兢兢,头埋得很低,不敢四处张望。
可当她的视线,落在殿中那个跪着的、满脸是血的身影上时,她整个人都定住了。
“春桃……?”妇人试探着,发出一声梦呓般的低唤。
听到这个熟悉得刻入骨髓的声音,春桃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去。
当她看清那张日思夜想、担忧了无数个日夜的脸时,当她看到母亲虽然清瘦,但气色尚可,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时,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啪”的一声,彻底断了。
“娘——!”
一声凄厉的哭喊,撕心裂肺,揉碎了这满殿的死寂。
春桃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她母亲的双腿,将脸埋在母亲粗糙的布裙上,放声大哭。那哭声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压抑已久的恐惧,有无尽的委屈和悔恨。
“娘!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那妇人也被女儿这副模样吓坏了,她蹲下身,颤抖着手抚摸着春桃的头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情真意切,这世间最朴素的亲情,在这一刻,拥有了击穿一切阴谋诡计的力量。
陈皇后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她瘫坐在地,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哭了好一阵,春桃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她抬起通红的双眼,先是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母亲,然后,她松开手,转过身,对着苏浅月和御座上的皇帝,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一次的磕头,响亮而决绝。
“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她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让奴婢在贤妃娘娘的安胎药里下毒的!毒药是柳玉容派人送来的,她们拿我娘的性命威胁我!她们说,只要奴婢不听话,我娘就会被折磨致死,尸骨无存!”
“她们还说,事成之后,就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苏小姐身上,说苏小姐嫉恨贤妃娘娘,又与皇后娘娘有旧怨,才会下此毒手!”
“陛下明察!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奴婢是被逼的!奴婢真的不想害人啊!”
春桃的忏悔如决堤的洪水,将所有的阴谋、所有的算计都冲刷得一干二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详细地讲述了柳玉容如何通过远房亲戚的关系找到她,如何用她母亲的性命做要挟,陈皇后又是如何在夜深人静时召见她,亲手将那包毒药交给她……
每一个细节,都与之前的证据环环相扣,再无半分可以辩驳的余地。
赵衍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风暴来临前的死寂。他看着御座之下,那个曾经与他同床共枕、母仪天下的女人,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厌恶与杀意。
他可以容忍后宫争风吃醋,甚至可以容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但他绝不能容忍,有人将手伸向他的子嗣,更不能容忍,他的皇后,竟与外臣的家眷勾结,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这已经不是后宫阴私,这是在动摇国本!
“来人!”赵衍的声音,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