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款项,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这些,是你贿赂县衙钱粮师爷,让他帮你做假账的凭证。这些,是你放印子钱,逼得三户人家家破人亡的血债。你所谓的生意,就是用你妻子的血肉,去啃食别人的骨髓!”
“你……你胡说!”张大虎彻底慌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查得如此之深。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苏浅月转向堂下的村民,“你们眼中乐善好施的张大善人,为村里修的那座石桥,用的是逼死邻村李老汉的钱。你们村口那座气派的石牌坊,是他卖掉一个孤女换来的石头。他的善,是踏在无数人的血泪之上的伪善!”
真相被一层层剥开,裸露出最肮脏恶臭的内里。堂下旁听的村民一片哗然,他们看着那个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张大善人”,眼神从震惊,变为鄙夷,最终化为唾弃。
张母跪在堂下,早已是泪流满面。她看着女儿的冤屈得以昭雪,看着凶手伏法,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剩下的,是无尽的悲恸和感激。她朝着苏浅月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尘埃落定。张大虎数罪并罚,判处斩立决。其家产尽数查抄,一部分用于赔偿被他所害的家庭,另一部分,则以张氏女的名义,捐给了当地的孤儿堂。
回京的路上,马车里的气氛不再那么沉重。
苏浅月处理完后续事宜,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中却并无多少喜悦。一个张大虎倒下了,可天下还有多少个“张大虎”?一个春杏被救了,可又有多少个“春杏”,在绝望中无声地死去?
诉冤台的牌子挂在那里,可若无人知晓,无人敢信,那它与一块普通的木头又有什么分别?
【叮!成功昭雪重大冤案,获得民众初步信任,功德+300,委屈币+500。】
【叮!洞察宣传之重要性,激发“舆论引导”思路,解锁“故事传播”模块。】
回到京城,苏浅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雍华女学里,那批最聪慧、也最有主见的学生召集了起来。
女学的学堂里,数十名年轻的女孩端坐着,她们大多出身寒微,有的曾是被人轻贱的婢女,有的是被夫家抛弃的弃妇,是苏浅月给了她们读书识字、改变命运的机会。此刻,她们看着站在讲台上的苏浅月,眼中充满了敬仰和好奇。
苏浅月没有讲授经史子集,而是将青州张村的案子,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她们听。
她讲了那个叫张氏的女子,如何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嫁为人妇;讲了她如何被丈夫谋害,沉尸池塘;讲了她的老母亲如何奔走呼号,却求告无门;也讲了那个叫春杏的丫鬟,如何被恐惧封住了口,在水磨坊里苟延残喘。
整个学堂鸦雀无声,只有苏浅月平静的叙述声。许多女孩都红了眼眶,她们仿佛在那个张氏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天下女子的缩影。
“案子了结了,公道讨回来了。”苏浅月看着她们,“可我不希望,这桩案子只是一卷封存在刑部档案库里的故纸。我希望它的声音,能被更多人听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认真的脸庞。
“律法条文是冰冷的,但故事是有温度的。我要你们,把这个案子,编成一个故事,一个最通俗易懂,连街边的孩童都能听明白的故事。编成评弹,编成话本,编成小曲儿。”
“我要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女子受了冤屈,不必只懂得以泪洗面,不必只能投井上吊。我们有一个地方,叫‘女子诉冤台’。在那里,她们的声音,能被听见。”
这番话,像一颗火种,落入了女孩们的心田。她们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雍华女学都投入到这场特殊的“创作”之中。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情节,为一个字、一个唱词争得面红耳赤。擅长文墨的负责撰写脚本,嗓音清亮的负责谱曲演唱,心灵手巧的则用最简单的布料,缝制出了表演用的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