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 huddled 在废弃的土地庙里,或是在某个避风的山坳下,点起一堆篝火,互相依偎着取暖。林晓年纪最小,却从不叫苦。她会在休息时,拿出炭笔和纸,教那些还不识字的妇人写下自己的名字。
起初,沿途的地方官府对这支队伍严防死守,视若洪水猛兽,不准她们进城,更不准百姓接济。然而,这股沉默的力量,却有着超乎想象的穿透力。
她们的故事,比她们的脚步传得更快。
一个由十岁女童领头,上百名妇人徒步八百里赴京告状的故事,本身就充满了传奇色彩。当她们衣衫褴褛、面带菜色,却依旧眼神坚定地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时,那种无声的震撼,远比任何激昂的口号都来得有力。
路过一个叫“石桥镇”的地方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秀才,听闻了她们的遭遇,拄着拐杖在镇口等了半日。他没有多言,只是对着队伍深深一揖,然后挥毫写下了一首七言诗:“百女出青州,足印染血愁。不畏官刀利,只为苍生求。”
这首诗,被过往的商旅传抄,迅速散播开来。
渐渐地,官府的封锁开始失效。总有那心善的村民,在夜里偷偷送来几个热乎的窝头;总有那赶车的马夫,默不作声地让她们搭上一段顺风车。队伍非但没有在艰难中消散,反而像滚雪球一般,不断有沿途遭受不公的百姓加入进来。
等她们走到京畿地界时,这支队伍已经从最初的近两百人,壮大到了五百余人。她们身后,仿佛跟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承载着无数人的冤屈与期盼。
……
京城,朝阳门。
当这支庞大的、衣衫褴褛的队伍出现在城门口时,守城的卫兵全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妇人、老人、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步履蹒跚,却排着整齐的队列,沉默地向前行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入了皇宫。
彼时,皇帝赵衍正因旧疾复发,躺在龙床上,由太医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已经数日未能上朝,朝政暂由几位阁老与太子赵玦共同处理。
“五百多妇孺?从青州走过来的?”赵衍听着内侍的禀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王怀安是干什么吃的!一州知府,竟逼得民怨沸腾至此!”
他病得越重,对“民心”二字就越是敏感。他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处理不好,这五百人,就可能变成五千人、五万人。
太和殿内,气氛凝重。
太子赵玦与几位阁老紧急会商。
吏部尚书皱着眉:“此事蹊d跷,一群妇孺,如何能徒步八百里?背后定有刁民煽动!当务之急,是立刻将她们驱散,再派御史去青州详查,切不可让她们在京城滋事,惊扰了圣驾!”
这番话代表了朝中大部分官员的想法。
户部侍郎也附和道:“尚书大人所言极是。若开了此例,日后各地百姓稍有不满,便效仿此举,齐聚京城,国将不国啊!”
苏哲一直沉默地坐着,此刻终于开了口。他没有反驳,只是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奏章,递了上去。
“诸位大人,这是臣女浅月从青州送回的信。信中详述了雍华女学在青州所遇的困境,以及青州知府王怀安,假借‘疏通河道’之名,侵吞民脂民膏,修建私人园林一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殿内的议论声小了下去。
赵玦接过奏章,快速阅览一遍,面色愈发阴沉。他将奏章传给几位阁老,冷声道:“奏章中所言,与城外百姓所诉之事,可以互为印证。王怀安贪赃枉法,证据确凿。若我们今日将这五百多百姓驱散,寒的,是天下人的心!”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殿内,尖着嗓子喊道:“陛下口谕——”
众人齐齐跪倒。
“传朕旨意,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会审青州知府王怀安一案!另,将城外请愿百姓,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