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的亡妻,沈兰芝。”苏哲的声音回荡在太和殿上,“她也是一名女子。若按诸位大人所言,女子不堪为医,那二十年前,京城恐怕早已是一座死城。”
一句话,让所有反对的声音都哑了火。沈兰芝的功绩,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人可以辩驳。
赵玦看准时机,一锤定音:“皇后欲办女医馆,乃是体恤万民、泽被苍生之善举。朕,准了。此事由皇后全权督办,户部、工部全力配合!”
退朝后,苏浅月没有耽搁,立刻行动起来。
她没有选在繁华的街市,而是在平民聚居的城南,盘下了一处三进的院子。这里曾是一个盐商的外宅,因牵涉进赵承谋反案而被查抄。院子宽敞,光线充足,稍加改造,便能作为医馆。
青禾带着从女学医科班挑选出来的十几个心灵手巧的学生,跟着几位经验丰富的女医,日夜忙碌。她们将院子打扫得一尘不染,按照苏浅月画的图纸,分出了问诊室、药房、观察室和煎药房。所有的桌椅板凳,都用沸水和艾草反复熏蒸消毒。
苏浅月将母亲留下的医书,结合自己用“过目不忘”技能记下的现代医学知识,亲自编纂了数本简单易懂的教材,如《妇科常见病症图解》、《儿科推拿入门》、《常见草药辨识手册》。她教导女医们,问诊要耐心,切脉要细致,更要尊重病人的隐私。
“我们不仅要治她们的病,更要让她们在这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尊重和安心。”开馆前一日,苏浅月对所有女医说道。
“惠民女医馆”开张那天,没有鞭炮齐鸣,没有官员剪彩,只是悄无声息地挂上了一块由苏浅月亲笔题写的匾额。
起初,医馆门可罗雀。百姓们站在远处观望,交头接耳,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不信任。女子当大夫,还是官办的,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
就在这时,一辆简陋的板车停在了医馆门口。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背着一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女孩,踉踉跄跄地走了下来。正是那日写信去诉冤台的母亲。
“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妇人一见到迎出来的苏浅月,便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苏浅月亲自将她扶起,温声道:“别怕,带她进来。”
负责接诊的,是苏浅月从民间寻来的一位姓文的老女医,她行医三十余年,经验丰富。文大夫没有隔着帘子,而是将女孩请到内室,让她躺在干净的病床上,又让她的母亲陪在身边。她和声细语地询问病情,动作轻柔地为她检查,最后,她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巾,盖在女孩的手腕上,这才开始切脉。
一番细致的诊查后,文大夫得出了结论。女孩并非风寒,而是胞宫生了积瘀,气血不通,若再拖下去,神仙难救。
文大夫开了活血化瘀、温经散寒的方子,又亲自教那妇人如何用艾灸为女儿暖腹。
所有这一切,都被门口围观的百姓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看到女医馆内窗明几净,看到文大夫问诊时的耐心与专业,更看到那位母亲脸上重新燃起的希望。
三天后,那女孩竟能下床走动,面色也红润了许多。又过了七日,已基本痊愈。女孩的父亲,那个固执的男人,亲自带着女儿,买了许多谢礼,在医馆门口长跪不起,一边磕头,一边掌自己的嘴,哭着说自己“混账”、“差点害了女儿性命”。
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比任何告示都有用。
一传十,十传百。“城南新开的女医馆,大夫是女人,看得可细了,药到病除!”“听说连皇后娘娘都在那儿,真是活菩萨下凡!”
惠民女医馆的门槛,快要被踏破了。来看病的,有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有被难言之隐困扰多年的中年妇人,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妪,只是为了让女大夫给她们量一量血压,听一听心跳——这些都是苏浅月教的新奇法子。
她们在这里,第一次可以毫无顾忌地诉说自己的病痛,第一次得到如此细致入微的照料。许多人病看好了,却还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