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浅月布局宫廷内,借力打力除隐患
相府的秋意,是从汀兰水榭那几株老桂花树开始的。细碎的金黄花蕊落了一地,风一吹,便卷起一阵清甜又带了些许凉意的香气。
苏浅月收到贤妃的信时,正坐在窗下,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银剪,修剪着一盆案头菊。那信藏在一匣子新制的桂花香膏里,香气馥郁,信上的字迹却透着一股金石般的冷硬。
“办一场水陆法会,超度亡魂。”
青禾在一旁念出信上的关键一句,声音里满是惊诧与不解。在宫里办法会,还是为了一个五年前死得不明不白的小杂役,这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还是朝着鱼最多的地方砸。
“娘娘这一步,走得真好。”苏浅月却放下了银剪,唇角微微扬起。那笑意不达眼底,只在唇边凝成一道清冷的弧。
青禾愈发糊涂了:“小姐,这会不会太招摇了?万一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蛇惊。”苏浅月拿起一枚刚剪下的残菊,在指尖轻轻捻动,“蛇不动,你怎么知道它的窝在哪儿,又怎么知道它有几条?贤妃娘娘这是在告诉陈家和柳玉容,五年前的旧账,有人还记得。她是在逼他们自乱阵脚。”
人一乱,就会出错。一出错,就会露出破绽。
苏浅月站起身,在屋内缓缓踱步。脚下的地板光洁如镜,映出她纤瘦却挺拔的身影。
“陈家是百年世家,根基深厚,行事必然求稳。宁王余党是亡命之徒,行事狠辣,不计后果。这两拨人凑在一起,就像是把一头老狐狸和一群饿狼绑在了一处。他们能合作,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但他们的信任,比窗户纸还薄。”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落在青禾的耳中。
“饿狼会担心,狐狸是不是只想利用它们当刀,事成之后就把刀扔了,甚至折断。狐狸也会忌惮,这群饿狼会不会失控,反过来咬死自己。”
苏浅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青禾,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往他们之间,扔一块肉。一块带毒的肉。”
青禾屏住了呼吸,她知道,小姐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完整的计策。
苏浅月走到书案前,取过一张素白的宣纸,却没有蘸墨,只是用指甲在上面轻轻划着,仿佛在勾勒一张无形的网。
“陈家势大,他们想要的,是体面,是名正言顺地重掌大权。所以,他们绝不希望自己和‘叛党’这两个字扯上任何关系。宁王余党是他们手里最锋利也最肮脏的刀。用完了,这把刀必须被销毁,才能让陈家干干净净地站在阳光下。”
这是陈家必然会走的一步棋,也是宁王余党心中最深的恐惧。
“青禾,你再去一趟‘金玉满堂’。”苏浅月从妆匣里取出一枚成色极好的羊脂玉佩,玉佩上雕着繁复的云纹,“把这个给他们的东家。告诉他,我要他们散一个消息出去。”
“什么消息?”
“就说,”苏浅月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分享一个致命的秘密,“陈家已经和朝中几位重臣达成密约,只等北境事起,便会立刻与宁王余党划清界限,并亲手将‘巳蛇’等一干人犯擒获,以此作为向陛-下纳的‘投名状’。”
青禾倒吸一口凉气。
这消息太毒了。它就像一根淬了剧毒的刺,精准地扎进了宁王余党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小姐,这……他们会信吗?”
“会。”苏浅月语气笃定,“因为这完全符合陈敬德那只老狐狸的行事风格。过河拆桥,弃车保帅,这是世家大族最擅长的把戏。宁王余党的人,个个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他们疑心最重。这个消息,不需要他们全信,只要在他们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够了。”
种子一旦种下,遇到合适的土壤和水分,便会疯狂地生根发芽,直到撑破他们之间那点可怜的信任。
“记住,”苏浅月将玉佩交到青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