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月看向林晚,目光里带着期许:“林晚,你便是第一批学员,也是这个预备班的班长。”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巨大的责任感与使命感涌上心头,让她激动得指尖都在发颤。她用力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眼前的路,从未如此清晰过。
接下来的几日,雍华女学里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学堂的课业告示栏上,多了一张特殊的“招募令”。招募的对象,是女学的所有学生,招募的名目,是“助教预备班”。考核方式也与众不同,不考诗词歌赋,只考一道论述题。
题目是苏浅月亲自出的:“若让你去一地兴办女学,然当地官府阻挠,乡民不解,你当如何处之?请列出前三步。”
这道题一出,在女学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被送来“陶冶情操”的贵女们大多一头雾水,交上来的答案,不是“恳请圣上降旨”,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空洞乏味。
而那些真正经历过风雨的女子,却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秦娘子的答卷,通篇没有一句华丽的辞藻,全是数字。她从预算入手,分析如何在最节省的情况下建立学堂,又提出可以先开一个“记账扫盲班”,用最实用的技能吸引第一批学生,再以她们为例,向乡民证明女子识字的用处。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柳三娘不善长文,她交上来的,是一幅画。画上,一位女先生正在教一群村妇绣一种新奇的花样子,旁边还开了个小小的铺面,挂着“预定绣品”的牌子,生意兴隆。画的背面,她用刚学会不久的字,歪歪扭扭地写着:“先以利动之,再以德化之。”
还有更多五花八门的答案。有的提议先从教导幼童入手,以孩童带动母亲;有的建议与当地的善堂合作,为孤女提供庇护与教育;有的甚至提出,可以组织女学生们,为当地修桥补路,先赢得民心。
苏浅月将这些答卷一份份看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她看见了一颗颗被蒙尘的明珠,正在她亲手搭建的这个地方,绽放出各自独有的光芒。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光汇聚起来,去照亮更远、更黑的地方。
张妈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进来时,正看到苏浅月在那些名字上画圈,嘴里还念念有词。
“秦娘子,可为青州分学总账房;柳三娘,织造课首席先生;还有这个周萍,心思缜密,可为教务主管……”
张妈听得一愣一愣的,把汤碗往桌上一放,没好气地开口:“小姐哟,您这是真要把咱们相府的家底都搬去青州啊?那可是离京城几百里地,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那个姓王的知府是个浑人,把咱们的人给扣下了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给苏浅月盛汤,动作却温柔得很:“再说了,这事儿您跟陛下说一声不就行了?一道圣旨下去,那王怀安还敢不听话?”
“张妈,”苏浅月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温润的甜意滑入喉中,“靠圣旨得来的方便,终究不是自己的本事。皇权能轻易给你,也能轻易收回。只有我们自己站稳了脚跟,长出了根,任凭风吹雨打,才不会倒。”
她放下碗,拿起那份画着圈的名单,眼神明亮:“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看,我有她们。”
张妈看着名单上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再看看自家小姐那张比从前更显沉静却也更耀眼的脸,心里那点担忧,忽然就散了。是啊,小姐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沈家嫁妆背后寻求庇护的孤女了。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也为更多人,打造出一片更坚实的依靠。
就在苏浅月紧锣密鼓地筹备青州分学,筛选第一批“拓荒者”时,一封来自宫中的密信,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她的手上。
信是贤妃派心腹送出来的,信纸上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有寥寥数字,字迹因急促而显得有些凌乱。
“巳蛇出洞,西城有异,谨防故人归。”
“巳蛇”,是她们给宁王赵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