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又给父亲续上水,“水浑了,看不清鱼在哪里。等水慢慢静下来,那些憋不住气的鱼,自己就会跳出来。”
送走了依旧忧心忡忡的苏哲,苏浅月的生活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依旧每日处理宫务,去雍华女学讲课,闲暇时便陪着赵念月和赵安禾玩耍,仿佛外界那些甚嚣尘上的流言,都与她无关。
赵玦来过几次,眉宇间总带着一丝不快。
“那些老顽固,朕不过是私下与你提了一句,他们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个上蹿下跳!”赵玦坐在她身边,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今日又有御史上了折子,通篇都在讲前朝幼主临朝,太后专权的祸事,指桑骂槐,朕差点当庭就发作了!”
苏浅月正在教赵安禾认草药,闻言只是抬了抬头,将一株晒干的“白芷”递到女儿面前,柔声问:“安禾,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赵安禾凑上去,小鼻子嗅了嗅,奶声奶气地说:“香香的,像……像厨房里的香料。”
“对,它很香,但也是药。”苏浅月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这才转向赵玦,“陛下,您看,安禾都知道,香的东西,也可能是药。那些听起来忠心耿耿的话,背后也可能藏着毒。”
赵玦的火气,被她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浇熄了大半。他看着苏浅月,有些无奈:“朕知道你有你的道理。可朕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朕是天子,想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竟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正因为您是天子,才更要爱惜自己的羽毛。”苏浅月将女儿抱进怀里,目光却直视着赵玦,“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臣子与民心,都是水。您如今根基未稳,强行立储,只会让船身不稳。等将来,大雍国库充盈,四海升平,您再提此事,谁又敢多说半个不字?”
她的话,像一剂清凉的药,抚平了赵玦心中的焦躁。
他看着眼前这对母女,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妻子,智计无双;一个是自己疼爱的女儿,聪慧可爱。他心中那股帝王的执拗,渐渐化为了柔情。
“罢了,听你的。”赵玦叹了口气,伸手将她们母女一同揽入怀中,“就让他们再得意几日。”
朝堂上的风波,看似在皇帝的隐忍和皇后的“不作为”中,渐渐平息了下去。
那些准备死谏的御史们,发现自己憋足了劲,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皇帝不再提立储,皇后宫里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一切都只是谣传。
这让以王德安为首的老臣们,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憋闷。
他们不怕苏浅月闹,就怕她不动。这个女人的心思,比北海的玄冰还要难测。
文渊阁内,王德安、张谦几人又聚在了一起。
“她到底想干什么?”户部尚书张谦焦躁地踱着步,“就这么算了?我不信!她连军需都敢动,会把储君之位拱手让人?”
“她这是在等。”王德安端着茶杯,目光深沉,“她在等我们犯错。”
“犯错?”兵部尚书李牧皱眉,“我们依足了规矩,能犯什么错?”
王德安冷笑一声:“规矩,是死的。可人心,是活的。她上次,不就是用‘人心’,把我们逼到了墙角吗?这一次,她恐怕还想故技重施。”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王德安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发出“嗑”的一声脆响。
“她想等,我们偏不让她等!”王德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明着来不行,我们就从暗处着手。陛下不是宠爱她吗?不是信任她吗?我们就把这份宠爱,这份信任,给她撕开一道口子!”
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礼部尚书,声音压得极低:“我听说,太后寿宴上,教坊司那个叫婉娘的舞女,也要献舞?”
礼部尚书一愣,随即点头:“是。此女舞姿绝妙,司乐坊的女官极为看重。”
“好。”王德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就让她……跳得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