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比教他背诵一百遍《帝范》,都来得有用。
从造办处回来,她又去了后殿的小花园。
那里原本种着些观赏性的花卉,如今却被开辟出了一小块药圃。赵安禾穿着一身方便活动的小衣裳,戴着个小小的遮阳帽,正有模有样地提着个小水壶,给一丛长势喜人的薄荷浇水。
“娘亲,安禾浇完啦。”看见苏浅月,赵安禾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嗯,做得很好。”苏浅月牵起女儿的手,带她走到一株紫苏旁,摘下一片叶子,让她闻了闻,“安禾还记得吗?上次御膳房的刘姑姑有些着凉,鼻子不通快,我们就是用这个,给她泡了水喝。”
“记得!”赵安禾用力点头,“刘姑姑喝了,说鼻子一下子就通了,香香的!”
“那为什么会通呢?”苏浅月没有直接给答案,而是引导她,“你再闻闻,它和刚才的薄荷,味道有什么不一样?一个闻着清凉,一个闻着……是不是有点辛辣?”
赵安禾似懂非懂地嗅着,努力分辨着其中的差别。
苏浅月也不急,就这么陪着她,从紫苏讲到金银花,从药性讲到简单的病理。她没有让女儿去背那些艰涩的汤头歌诀,而是将医理,揉碎了,化在了这日常的点滴里。
她要教给安禾的,不只是医术,更是一种看见他人病痛的慈悲,和一双能够解决问题的巧手。
傍晚时分,赵玦来了。
他没有直接进殿,而是在药圃外站了一会儿。看着苏浅月正牵着安禾的手,教她在一本小册子上用简单的符号记录下每种草药的生长情况,女儿认真的神情,像极了她母亲。
他走过去时,苏浅月正对安禾说:“医者,先要学会敬畏。敬畏生命,也要敬畏我们不了解的东西。这本册子,就是你学着观察和记录的开始。”
“你们在做什么?”赵玦笑着问。
“在给大雍,培养一个未来的女太医。”苏浅月抬起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赵玦看着她们母女,心中那股因朝臣而起的郁气,彻底烟消云散。他走过去,将安禾抱了起来,又拉住苏浅月的手。
“朕今日在朝上,听了你的话。”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朕现在明白了。你不是在退让,你是在筑基。为念月筑基,也为安禾筑基。”
“我只是想让他们先学会做一个人,再去做皇子和公主。”苏浅月看着他,“一个不知米价的君王,治理不好天下。一个只识女红的公主,也撑不起一片天。”
赵玦闻言,抱着女儿的手臂紧了紧。他看着苏浅月,这个总是能带给他惊喜与震撼的女人,她的眼界,早已超出了后宫的四方天,甚至超出了寻常帝王的格局。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朕懂了。这储君之位,朕不急。朕陪你一起,等他们长大。等他们长成能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模样。”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色渐深,哄睡了两个孩子,苏浅月回到殿内。青禾正等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小姐,司乐坊那边递话来了。”
苏浅月挑了挑眉。
青禾压低了声音:“那支玉簪,司乐坊的掌事女官收下了。她托人传话,说……说那个婉娘,确实是天生的舞者,学什么都快,一点就通。如今在教坊司里,已是独一份的显眼。她还说,多谢娘娘赏识,太后寿宴那日,定会让婉娘技惊四座,为娘娘您……挣足脸面。”
“挣脸面?”苏浅月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安静的夜里,听着有些意味不明。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扇小窗。冷风灌了进来,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
王德安他们以为,送一个舞女入宫,是一步离间帝后感情的妙棋。他们把婉娘当成射向她的箭。
可他们不知道,从她决定将这支箭亲自“磨得更利”的那一刻起,这支箭的目标,就已经不再是她了。
一个与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