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学生们的意向摸清楚,告诉她们,这是一次历练,也是一次选择。是龙是虫,拉到真实的泥潭里,遛一遛就知道了。”
……
女学要推行“实习制”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雍华女学内部激起了层层涟漪。
商科的学生们最是兴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去哪个铺子。
“我想去张掌柜的百味楼!听说那里的桂花糕最好吃!”
“我想去锦绣阁!听说那里的管事都是咱们的师姐,说不定能学到真本事!”
医科的学生则有些紧张,凑在一起背着汤头歌,生怕自己到时候开错了药方。
反应最复杂的,是政法科的学生。
林晓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大雍律例》,目光却落在窗外。她想起那日辩论时,郑明轩被问倒后,百姓们那一张张鲜活而激动的脸。她知道太后说得对,真正的道理,不在书本里,而在那些人的柴米油盐和喜怒哀乐里。
去衙门,她不怕。她怕的是,自己会不会像那些旧官吏一样,见惯了疾苦,就变得麻木。
“林晓,你在想什么?”一个同窗凑过来,小声问,“你真的要去京兆府吗?我听说那里……挺晦气的。”
林晓合上书,笑了笑:“晦气,也得有人去。不然,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就永远藏在黑暗里了。”
这番小小的骚动,自然也传到了宫外。
郑国公府,书房。
郑国公依旧在摆弄他那盆罗汉松,听完仆人的汇报,他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问:“李修那边,有消息了吗?”
“回国公爷,李大人还在查。悦兰巷三十年来变动极大,许多旧址都已无迹可寻。他昨日在工部查了一天舆图,也没找到‘十七号’的痕迹。”
“不急。”郑国公剪去一根新发的嫩芽,那动作,像是在掐灭一个微不足道的希望,“那位太后,把她的棋子都撒出去了,自以为能处处落子。她却忘了,棋盘铺得越大,露出的空隙就越多。”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冷光:“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真以为进了衙门,就能看懂那些卷宗里的门道了?天真。告诉’。”
……
夜深,坤宁宫的灯火依旧明亮。
苏浅月正在批阅春桃呈上来的第一批实习学生名单。林晓的名字,赫然在京兆府那一列的第一个。
她知道,这孩子会做出这个选择。
就在这时,青禾脚步匆匆地从殿外走进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走到苏浅月身边,将声音压到最低,仿佛怕惊动了殿内的空气。
“太后,悦兰巷那边……有发现了。”
苏浅月握着笔的手停在半空。
“我们的人,没能从工部的舆图上找到‘十七号’。但是……”青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音,“但是,他们从内务府的旧档里,翻出了一份三十年前的、宫廷采办的记录。”
苏浅月抬起头,目光如炬。
青禾递上一张泛黄的纸笺拓本,指着其中一行被圈出的字迹。
“三十年前,冬月十五,宫中曾有一批木炭,因受潮未能入库,由一名叫‘沈安’的管事,运往‘宫外炭房’处置。”
苏浅月看着“沈安”这个名字,心头一跳。这是母亲沈兰芝族中的一个远亲,曾在宫中任职,后来不知所踪。
“这和悦兰巷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这里。”青禾的手指,缓缓移到了那一行字的末尾,那里用极小的字,标注着那间“宫外炭房”的地址。
那地址,只有三个字。
——“十七号”。
它不是门牌号。
它是一个代号。
苏浅月猛地站起身,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
宫外的炭房,却用宫里的代号命名。这意味着,那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