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暴雨如注,倾盆而下,整个村子都被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陆宗坪和罗爱桃望着窗外如珠帘般的雨水,心中隐隐不安。他们知道,这样的暴雨持续下去,果园里的大棚恐怕难以承受。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当雨势稍有减弱,陆宗坪和罗爱桃匆匆赶到果园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原本整齐排列的大棚,如今东倒西歪,一片狼藉。有的大棚支架已经折断,薄膜被狂风撕裂,在风中呼呼作响;有的大棚顶部凹陷,积水严重,随时可能坍塌;还有的大棚里,果苗被雨水浸泡,奄奄一息。
陆宗坪心疼地蹲下身子,轻轻扶起一棵被压倒的果苗,看着满是泥水的果园,眉头紧锁:“这损失可不小啊,不知道保险能不能赔。” 罗爱桃站在一旁,心急如焚:“这可怎么办?今年的收成全指望这些大棚了,现在全毁了。”
两人在果园里仔细查看了一圈,初步估算了一下损失,仅仅是大棚的修复和果苗的补种,就需要花费超过十万元。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开支。陆宗坪想起之前给果园的大棚都购买了保险,于是赶紧联系了保险公司。
很快,保险公司的理赔员张经理带着助理赶到现场,踩着泥泞的田埂边走边拍,镜头扫过坍塌的大棚时格外迅速,眉头却始终拧成个疙瘩。陆宗坪赶紧上前递烟,指尖还沾着泥点:“张经理,您可来了!您瞅瞅这惨样,还好当初听您的劝买了保险,这下总算能有个兜底了。”
张经理却侧身避开了烟,掏出记事本翻了两页,直截了当开口:“老陆,先别抱太大希望。我刚看了现场,这明显是暴雨引发的灾害,咱们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天灾免责。”这话像一盆冰水浇在陆宗坪头上,他急得嗓门都提了八度:“张经理,您这话不对啊!去年开春您来村里推销,当着村支书的面拍着胸脯说,大棚保了之后,刮风下雨冰雹砸了都能赔,怎么现在就不认账了?”
罗爱桃也凑上来帮腔,手里还攥着片被风吹烂的棚膜:“是啊张经理,您当时还举例子说邻村老王的大棚被台风刮坏了都赔了,怎么到我们这儿就变卦了?”张经理脸色有些不自然,从公文包里抽出合同翻到某一页:“嫂子,那是你们理解错了。老王那是大棚倒了砸坏了邻居的房子,赔的是第三方损失,不是大棚本身。你看这第六条免责条款,白纸黑字写着暴雨、洪水等自然灾害导致的本保险标的损失,保险公司不承担责任。”
陆宗坪一把抢过合同,老花镜往鼻梁上一滑,手指着条款质问:“可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们根本没念这些免责条款啊!就催着我们看投保人信息对不对,说‘都是格式合同,签就行’。这么重要的条款,你们怎么不提前说明?”张经理往后退了半步,语气硬了起来:“老陆,话可不能这么说。合同是双方自愿签署的,签了字就代表认可所有条款,我们没有义务一条条念给你们听。”
正争执间,村支书李建国扛着锄头赶了过来,裤脚全是泥。他看着满地狼藉,沉下脸对张经理说:“小张,咱们村二十多户果农都是通过你买的这个保险,每年保费一万二,从没拖欠过。现在家家户户大棚都塌了,你一句天灾免责就打发了,让乡亲们怎么活?当初你宣传的时候,可是说‘全方位保障,灾害不用慌’的!”
张经理掏出保温杯喝了口热水,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坚定:“李支书,我理解大家的难处,但公司有规定,合同条款摆在这儿,我也没法通融。要是每个受灾的都赔,公司早倒闭了。”陆宗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果园里歪倒的钢架:“规定?规定就能不讲理吗?我们种大棚的,最怕的就是天灾!要是天灾不赔,你们卖这保险干嘛?骗钱吗?”
张经理的助理赶紧打圆场:“陆叔,您别激动。其实这类条款都是行业惯例,很多保险都有天灾免责的。”罗爱桃抹了把眼泪:“惯例就能欺负人?我们农民攒点钱容易吗?去年干旱今年暴雨,本来就难,你们还这么坑我们!”张经理收起相机就要走:“老陆,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要是不服,只能去起诉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