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留了后手!我让阿芜在每一次送出去的御膳残渣里面,都偷偷埋下了一根刻着特殊记号的、非常细小的竹签。
从试吃第一天开始,我就吩咐阿芜每天下午申时去永巷、掖庭这些地方转悠,仔细检查那些残羹冷炙里,有没有竹签被人偷偷取出来。
结果在第三天傍晚,她就在西偏院的一个角落里,捡到了一支沾着泥土的竹签——果然有人偷偷把它拔出来了!
“果然是在那里动的手脚。”我摩挲着竹签上刻的痕迹,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去告诉程婆子,让她今天晚上,给那边额外加送一碗甜汤过去。”想搞小动作?没那么容易!
七天时间终于到了, 结果没有一个人出现她们之前嚷嚷的什么“产生幻觉的怪病”,反倒有十几个参加试吃的宫人被太医署记录在案,说他们的气血都比以前有了一点微弱的提升,身体更好了!
第七天,太医署呈报最终查验结果的时候,带头的太医令吓得浑身发抖,几乎不敢抬头看人,结结巴巴地说:“臣……臣等仔细查验了三十六个人,没有一个不是健康正常的,甚至……甚至有些人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好。恐怕……恐怕之前上报的那些中毒症状,是……是有人弄虚作假,胡说八道……”
最后的审问设在偏殿,始皇帝没有亲自来,只派了一个心腹太监代表他来问话。
大殿里的气氛凝重得要命,卫婤失去了所有能指控我的证据,但还是死鸭子嘴硬,强撑着最后一点面子狡辩:“就算现在看起来没事,谁能保证三年五年之后,这东西不会在人体里积累毒素,突然发作?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居然敢私自更改嫔妃们的膳食配方,她绝对是包藏祸心!其心可诛!罪大恶极,绝对不能饶恕!”
我一直低垂着头,听到这里,却慢慢地、稳稳地站了起来。我的目光清冷得像深潭里的水,直直地看向她那双因为心虚而微微闪烁的眼睛。
我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昨天狠狠掐自己手心时留下的刺痛感,那是我在这场大戏里,唯一真实的锚点。
“如果这东西真的有毒,为什么所有试吃的人不仅都安然无恙,甚至身体比以前更健壮了?”
“如果我是想谋逆,我怎么可能会蠢到自己主动要求试吃,把自己放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监视?”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清晰地回荡着,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而且——”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弧度,“你派到永巷去装病的那两个医婢,昨天晚上喝了我送给她们的‘定魄散’,今天早上已经不再说什么梦见鬼了。卫夫人,你要不要现在就把她们叫到大殿上来,我们当面对质一下,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鬼?”
整个大殿瞬间死寂!安静得可怕!
卫婤的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我,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咚”地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廊柱上。
木头柱子被撞得一阵震颤,房梁上积攒的灰尘“簌簌”地落下来,在阳光里飘散,像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就在这片死一样的寂静中,一道低沉却充满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大殿后面那面巨大的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带她来见朕。”
是始皇帝的声音。
原来……他一直在屏风后面听着!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立刻俯下身子谢恩,指尖再次狠狠地掐进掌心里,用这种尖锐的痛感来拼命压制住心脏那快要跳出胸膛的狂跳。
耳朵里好像还在回响着卫婤撞在柱子上的闷响,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当年父亲被贬官、孤独离开京城时那越来越远的背影。
我赢了。
但我知道,我赢的不是靠能言善辩,不是靠小聪明。
我赢在那些旁观者心里,那个悄然改变的认知:我姜见月,不再只是一个会拨弄算盘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