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绝对不是少府令一个人就能做主的事情,这分明是那些盘根错节、利益交织的旧势力,对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闯入者,发起的第一次集体围剿和绞杀!
他们就是想把我晾在一边,让我在这宝贵的六个月里一事无成,最后只能顶着一个的罪名,连带着我那个在他们看来荒唐可笑的食政司,一起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被人彻底遗忘。
他们大概以为,我接下来会哭着跑去向陛下告状诉苦?或者低声下气地去丞相府摇尾乞怜,求李斯开恩?
呵,我偏不!我姜见月,绝对不会按照他们设定的剧本走!
回到宫中那间小小的值房, 我没有再去碰那份描绘着宏大蓝图的架构图,而是另外取了一卷空白的竹简,只写了短短三百字,标题非常务实,叫做《论民生五合粥在边疆郡县屯田驻军地点试行的军事与经济双重效益分析》。
在这篇简短的策论里,我绝口不提什么、这些在那些老古板看来虚无缥缈的词语,我只跟他们算三笔最实际、最硬核的账:
第一笔,是赤裸裸的成本账:全面推广这种营养均衡、成本低廉的粥,一年下来,可以为国库节省下足足三十万石的军粮开支,折算成黄金,那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数字!
第二笔,是冷酷的战损账:通过改善戍边将士的夜盲症、浮肿病等常见病症,能够将边军的非战斗减员比例降低好几个百分点,这等于是在不增加征兵名额的情况下,凭空为帝国多增加了多少身经百战的精锐兵力!
第三笔,是深远的民心账:让那些远离家乡、戍守边疆的士兵和他们的家属能够吃饱吃好,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亲族家族,对大秦帝国的归属感和忠诚度,将会提升到何种程度?这份无形的价值,又该如何衡量?
我将这份言简意赅、直击要害的策论交给一名信得过的小宦官,请他务必想办法呈递到丞相府,直接送到李斯的手上。
我就是在赌!赌李斯作为法家思想的忠实门徒,内心深处对于强国强兵这个终极目标的执念,远远超过他对食物、对餐饮这些的固有偏见!
他个人可以鄙视那些粗鄙的豆渣杂粮,但他作为帝国的丞相,绝对无法忽视那实实在在的三十万石军粮节省,以及一支身体更加强健、战斗力更强的军队所能带来的巨大利益!
做完这一切, 夜色已经悄然降临,笼罩了整个咸阳宫。
按照宫里的惯例,这个时间,尚食局负责送饭的宦官,应该会把我的晚膳送过来了。
可是今天,当那个熟悉的食盒被放在我桌上,我伸手打开盖子的瞬间,一股淡淡的、却又无法忽视的馊味,猛地扑面而来,直冲鼻腔!
我定睛一看,碗里装的是颜色发暗、已经微微发硬、看起来放了不止一天的陈米饭;旁边那一小碟所谓的炒青菜,菜叶子又黄又烂,泛着令人作呕的、油腻腻的黑光。
这哪里是给人吃的东西?这分明是喂猪的泔水!
阿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她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姐姐!这……这简直是猪食!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样对您!
我一把拦住马上就要冲出去找他们算账的阿芜,眼神冰冷得像是数九寒天的冰碴子。
我当然知道这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除了赵高那个老阴比,还能有谁?
他用这种最直接、也最具有侮辱性的方式,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在这深宫之内,他赵高才是掌控所有人吃喝拉撒、生杀予夺的隐形帝王!
你姜见月,一个区区管饭食的小小典膳官,居然痴心妄想,要去管天下人的饭碗?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痴人说梦!
然而,面对这赤裸裸的羞辱,我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寒冷。
他赵高以为这是在羞辱我、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