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去掉神化的光环,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了——成功了,你是功臣;失败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我缓缓抬起头,越过所有惊讶和不理解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王座上那个掌握着天下命运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正因为这样,我才要亲手撕下这张皮。陛下,我不做神仙,只做您手里那把……看不见的刀。
嬴政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了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波动。
五天之后,就是春耕大典。
我这次一反常态,主动请求主持象征农耕开始的先穑坛祭祀。
这个举动又一次把朝野上下给点炸了。
按照大秦的礼制,女人是不能进宗庙的,不能拿农具,更别说在这么重要的国家大典上读祝文了。
不过,我并没有要求拿农具,只是献上了自己亲笔写的《劝农辞》一篇,恳请陛下允许我在祭坛上替百姓们读出来。
嬴政,居然默许了。
祭坛上面,百官严肃地站着,
我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手里拿着玉简,迎着无数或怀疑、或好奇、或鄙视的目光,用内力把声音送出去,让整个祭坛广场都能听清楚:
大家都听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赐予的金色麦穗,只有人们洒下的汗水;没有天上掉下来的福薯,只有亲手翻动的泥土!你们嘴里说的什么,不过是把别人都忽略的细节,多想了想,多做了做而已!
话音还没落,我猛地转过身,亲手拉开了祭坛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一大块布幔。
布幔藤蔓,在微凉的春风里舒展着叶子,绿得晃眼。
我指着那些藤蔓,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这东西,生在南方荒野没人要的烂泥里,长在宫女们彻夜不熄的炉火旁,将来会成熟在大秦百姓自己家的锅灶里——它不上神仙的台面,只进老百姓的饭碗!如果这也能叫神迹,那天下每一个肯弯腰干活、肯动手尝试的农夫,就都是自己的神仙!
台下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人群中,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突然颤抖着跪在地上,用嘶哑的嗓子喊了一声:娘子……娘子说的是实话啊!是大实话啊!
这一声喊,就像火星掉进了干草堆。
当天晚上,阿芜带回来了宫外的密报:太学博士淳于越气得当场把自己的经案都给砸了,对学生们放狠话说这个女人心机太深,毁我们的道统于无形,必须除掉她。
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嬴政派心腹密使给我送来了一件东西——一卷完全空白的竹简,上面只用烙铁烫了两个字:继续。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考验,更是从来没有过的授权。
当天晚上,我挑亮了宫灯,在那卷空白的竹简上,提笔写下了酝酿很久的《治国五问》。
我把它伪装成一篇梦里遇到老头问答的志怪文章,实际上把现代国家治理的核心逻辑,全都暗藏在了里面。
一问百姓为什么会造反?
回答是:不是恨他们的君主,实在是饥寒交迫,活得没有希望了。
二问边境的祸乱怎么解决?
回答是:解决的办法不在长城修得多高,而在粮仓充实,民心安定。
三问怎么才能长治久安?
回答是:要让穷人有田种,干活的人有收获,有才能的人有出路。
在五问之后,我还附上了一幅亲手画的地图。
以关中平原为中心,用朱砂清楚地标出了河套平原的屯田区、巴蜀之地的灌溉水网、还有岭南山地的经济作物引种带,并且在图的最后,郑重地写下了七个大字:《十年富国策略图》。
第七天,凌晨。
天快要亮还没完全亮的时候,宫门还没开,西偏殿外面就传来了通报声。
廷尉李斯,居然亲自来了。
他让随从都退下,把我那份《治国五问》郑重地捧到我面前,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