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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毒”南边,有叫“爪哇”、“苏门答腊”的地方,火山动不动就发脾气,雨林密得白天跟黑天似的;
最北边那旮沓,冬天夜里月亮能好久不出来,夏天呢,天干脆就不黑了,估计是靠近“北极”了;
至于那些说“夏天中午站太阳底下没影子”的地方,肯定就在“赤道”附近,也就是太阳光直直晒下来的区域。
我写的每一句,都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是好几个来自天南海北的讲述者互相印证过的:波斯的商队说自己穿过沙漠到了地中海边上;匈奴那边有人说在冻死人的地方见过“永远不落山的太阳”;还有个祖上是越国贵族的流亡者,吹牛说他祖先航海到过“南大洋”,船被巨浪打翻了,幸存的人发誓说“看见星星是倒着的,北斗星沉到南边去了”……
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我和程素娥姐姐像玩拼图一样,反复对比,把里面吹牛夸张的水分挤掉,再校准方位,好不容易才拼出这么一幅前无古人的世界画像!
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不属于任何一个学派,它只属于——真相本身。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把核心团队的小伙伴们叫到了地下密室。
墙上挂着我们用桑皮纸拼起来的超大号《大地分野图》,拿朱砂标出七大洲,蓝线画洋流,黑点点标出听说过的城邦。图正中间是一圈圈同心圆,代表纬度带,旁边还特意写了一行小字吐槽:“咱们站的地方,真不是宇宙中心哦。”
“从今天起,”我看着大家,感觉自己在发布史诗任务,“咱们有三件大事要干!”
第一,化整为零,分散保存。把《西域风物志》、《绿洲农策》、《大地分野图》所有这些宝贝成果,拆成十三个类别的小册子,伪装成“占星笔记”、“商路秘密攻略”、“偏方医术大全”之类的,分别塞进陶罐、佛像肚子、棺材板(希望别吓到后人)、井壁石头缝里。然后交给绝对可靠的人,偷偷带到原来齐、楚、燕、赵那些地方,埋在各个书院、寺庙、驿站的底下。
“咱们不指望它们马上流传开来,”我解释,“只求能给后世留个线索。哪怕一千年以后,有人随便一挖,挖出一张烂纸,上面看到‘地球是圆的’这几个字,那咱们这辈子,就没白活!”
第二,搞一套接头暗号。我们把关键知识都变成黑话:比如管“赤道”叫“中天线”,管“经纬度”叫“星距尺”,管“地圆说”叫“浑天新解”。这样以后就算文字被查,也能借着研究天文、历法、数学的名头,把知识偷偷传下去。
第三,启动“文明火种计划”。挑五个最机灵、胆子最大的年轻弟子,改名换姓,远走他乡。一个去岭南,一个进蜀山,一个奔辽东,另外两个更狠,直接混到匈奴和月氏人的地盘中间去!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最精华的手稿副本,他们自己,就是会走路的“文明U盘”。
“我不指望你们活着看到这些东西被世人承认,”我看着他们年轻又坚定的脸,鼻子有点酸,“但我希望,将来某一天,有人抬头看星星,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古人早就知道了’的时候,能记得咱们这个破破烂烂的衙门名字——察远方署。”
秘密会议开完那天晚上,该来的风暴,还是来了。
太卜令祝商联合了廷尉府,用“私自篡改天文典籍、伪造星象图忽悠人、煽动边民造反”这三顶大得能压死人的帽子,正式上奏请求废除“察远方署”,并且要求搜查我家!
嬴政那边呢,没批准,也没反驳。
他就沉默着。
可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他在等,等一个既能除掉我们,又不会让他背上“杀害直言忠臣”骂名的“完美时机”。
我心里门儿清,时间不多了,得抓紧。
于是,在最后一夜,我亲自拿了把小刻刀,在密室的地面上,吭哧吭哧地刻下了一段话:
“始皇帝三十六年秋,有个陇西来的姑娘,聚集了三十七个见过世面的人,记录万里行程,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