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朱笔,在一张绢帛上写下了一行字,然后掷到我面前:“即日起,均输监所属一切事务,可直接向朕奏报,不必再经过尚生台转呈。”
那一刻,我心里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震动无比。权力突然加身的短暂眩晕感,只持续了片刻,就被更沉重的责任感和清醒所取代。
冬天总算过去了,春天姗姗来迟,柳树梢头染上了嫩绿,咸阳城外也终于有了点暖洋洋的气息。
如今,《均输监六律》已经推行到了全国,数字总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我站在书房的窗户前,望着院子里那架新造出来的、巨大的算盘模型——铜做的轴,木头做的档,用手一拨拉,算盘珠子就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叮当当的,像珍珠掉在玉盘上,好听极了。
阿芜安静地站在我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说了一句让我心头猛地一紧的话:
“大人,我这次在陈留……见到一个人……他说……他知道您真正的身世。”
一阵风恰好在此时穿过庭院,吹动了书案上摊开的竹简,也吹动了我袖子里那封……还没来得及拆开的密信。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