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棉花上,身形也微微晃了晃。
我当时满心都被那些关乎未来国运的图纸、以及朝堂上虎视眈眈的政敌所占据,只当她是劳累过度,加上受了风寒,并未往深处去想。只是随口又叮嘱了一句:“回去喝碗姜汤再睡。”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身影便消失在书房门外的黑暗中,还细心地将房门轻轻掩上。
时间继续在笔尖流淌,窗外的风雨声越来越大,密集的雨点砸在屋顶瓦片和庭院石板上的声音,如同战鼓般敲击着夜空。到了后半夜,我感到脖颈僵硬酸痛,烛火也因灯芯燃尽而变得昏暗摇曳,想喊阿芜再取一盏新的烛台来。
“阿芜?”我提高声音唤道。
门外只有风雨的呼啸声,无人应答。
“阿芜?”我又唤了一声,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她向来警醒,绝不会睡得如此沉。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骤然缠上我的心脏。
我猛地站起身,因坐得太久,眼前一阵发黑。我扶着书案稳了稳身形,快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
廊下值夜的气死风灯在风雨中剧烈摇晃,投下明明灭灭、光怪陆离的光影。我几步走到阿芜居住的耳房门外,里面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真切。
我心中那股不安感骤然放大,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她的房门——
一股滚烫的、夹杂着不祥病气的热浪,瞬间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
借着廊下灯笼透进来的、微弱而晃动的光线,我看到榻上的阿芜整个人蜷缩在厚厚的棉被里,裸露在外的脸颊和脖颈却泛着一种极不正常的、骇人的潮红!她双眼紧闭,牙关不受控制地剧烈打着颤,发出“咯咯”的轻响,额头上布满了冰冷的虚汗,口中正无意识地、断断续续地念着模糊不清的胡话……
我心头猛地一沉,一个箭步冲到她榻前,伸手贴向她的额头——
那触手传来的、惊人的滚烫温度,像一块刚刚从炉火中取出的、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烫在了我最柔软的心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