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速与融雪量,提前半日蓄水,此刻释放,恰逢敌军深入之际。
“我们上当了!她是用水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了!”一名百夫长嘶吼。
是夜,暴雨突至。
这不是自然降雨——而是姜见月启动备用雾化阵列的结果。尽管七号枢纽被毁,但她早将核心部件转移至高地,并以骆驼车队秘密运输石灰氮催化剂。当夜,十二座移动雾盘同时升空,喷洒凝结核入云层。半个时辰后,甘霖普降。
旱原吸饱水分,泥土变得粘稠难行。匈奴残部困于泥泞之中,粮草尽湿,弓弦脱胶,战马跛足。次日清晨,秦军轻骑出动,仅以三百人俘获敌军八百余,无一阵亡。
捷报传回咸阳,嬴政抚图长叹:“朕曾筑长城万里,征发百万民夫,耗费无数钱粮,到头来不过是一道墙。今日方知,真正的边关不在砖石之间,而在这一片片绿洲里——不费一兵一卒,竟让匈奴骑兵自己陷在泥潭里!”
他当即下诏:
“凡参与联防渠建设之民户,除原定授田外,另赐水利股券一张,可世代分红于渠系灌溉收益;格物署姜见月,加授‘大司农兼领西域水政’,赐紫金鱼袋,准开府议事;即日起,全国推行‘气候屯田制’,凡新开垦之地,必先勘水脉、立渠网、设预警,三位一体,以为永固之基。”
朝堂震动。
宗室贵族讥讽:“一个女人靠水打仗,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可百姓看得真切:那一夜洪水退去之后,原本贫瘠的盐碱地竟因淤泥沉积变得肥沃。更有巧匠利用废弃陶管搭建温室,配合滴灌技术,种出了第一茬春麦。
五月十日,敦煌城外举行首次“水庆祭”。没有杀牛宰羊,也不焚香祷祝,而是由孩童们抬着九尊铜制水轮模型游街,象征九道主渠贯通。姜见月立于台上,朗声道:
“从前人说逐水草而居;今日我们要让水跟着人走。
从前打仗靠的是刀剑;往后要比谁能驾驭风、云、雨、雪。
水到之处,就是我们的疆场;百姓安居乐业,才是立国的根本。”
话音落下,远处传来轰鸣——那是新一代全自动雾化塔正在升起。银白色的塔身反射着阳光,宛如一座拔地而起的金属神庙,供奉的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天神,而是人类对自然规律的理解与掌控。
而在千里之外的草原深处,单于帐中灯火通明。
一位年轻巫师颤抖着呈上龟甲:“裂纹显示……南方有一支看不见的军队,不拿刀枪,却能叫大地长出金子,让干土流出奶水。要是再让秦人这么引水西进,不出十年,整个漠南草原都要变成他们的粮仓了!”
单于久久不语,最终砸碎酒杯:“传令各部:从今往后,别再去烧渠了,给我抢工匠!谁能抓回一个会修水闸的秦人,赏一百头羊;谁能带回一张《水律》抄本,封千户侯。”
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换了战场。
这一役之后,“气候屯田制”正式成为大秦帝国西扩的核心战略。它不再只是农业工程,而是一种全新的边疆治理哲学:“以生态改造代替军事占领,以民生建设瓦解文化隔阂,以科技渗透实现无声征服。”
姜见月回到长安后,在格物署设立“水政学院”,招收匈奴、羌族、乌孙子弟入学,教授测量、流体力学与气象预测。她甚至邀请曾反对她的老祭司前来听课,指着实验池中模拟的洪水演进图说:“您老总说河伯发怒,现在您亲眼看看,这水到底是怎么涨起来的?真有神仙在背后兴风作浪吗?”
老祭司盯着图纸看了三天,最后跪倒在地,不是拜神,而是向知识低头。
而在民间,一首新谣传唱开来:
“不靠天,不问卜,
一渠清水胜万卒。
秦女执规画山河,
>水到之处即家国。”
历史悄然转折。
长城依旧矗立,但它的意义正在改变——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