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碳破冰船驶入南极圈时，姜稚是被窗外的强光晃醒的。她揉着眼睛凑到舷窗边，发现天空亮得像正午——极昼到了，太阳悬在低空，把整片冰原染成了通透的白，连远处的冰川都泛着刺眼的反光，需要戴上特制的防蓝光眼镜才能看清轮廓。
“姜小姐，该去彩排场地了！”船员的敲门声传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银色的装备箱，“这是今天彩排要用的补光设备和备用情绪腕带，导演说务必提前半小时到场调试。”
姜稚点点头，快速换上厚重的极地服——外层是防风防水的亮红色，内层是加绒的浅灰色，穿上后像裹了一层温暖的铠甲。她把贺星灼送的宇航员徽章别在领口，又摸了摸背包里煤球的头：“乖乖待在船舱里，等我彩排完就回来陪你。”煤球“喵”了一声，用爪子扒了扒她的衣角，像是在叮嘱。
彩排场地设在科考站旁的临时冰馆里——整个场馆由透明的环保冰砖搭建而成，中央是一座圆形的透明冰台，台下摆放着几百个座位，四周架着数十台摄像机，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全球直播的测试画面。导演是个留着短发的女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正拿着对讲机指挥工作人员：“灯光再调亮一点！冰台边缘的安全线要贴明显点！”
看到姜稚进来，导演立刻迎上来，手里拿着一个新的情绪腕带：“姜稚，今天先走一遍流程，主要测试你和情绪腕带的联动——这腕带会把你的心率转化成背景灯，红色代表紧张，蓝色平静，紫色愉悦，白色是最放松的状态，直播时要尽量保持在蓝白色之间，观众看着也舒服。”
姜稚接过腕带，轻轻扣在手腕上。冰凉的材质贴在皮肤上，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她看向台下，虽然大部分座位还空着，但已经坐了几十位工作人员和科考队员，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像无数道温和却有重量的光。
“准备好了就上台吧，先从入口走到冰台中央，停下后对着麦克风说几句试音的话就行。”导演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鼓励，“别紧张，就当是在自己房间里说话。”
姜稚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走向冰台。透明的冰砖下能看到冰层里冻着的小气泡，像无数颗透明的星星，踩在上面时，能听到轻微的“咯吱”声，在安静的场馆里格外清晰。她刚踏上冰台中央，手腕上的情绪腕带突然亮了——先是淡淡的蓝色，接着迅速变成浅紫色，然后“唰”地一下，跳成了刺眼的红色！
“心率148！”台下的技术人员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惊讶。话音刚落，腕带的颜色又深了几分，屏幕上的数字跟着跳动：“160！170！192！”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的腕带上，红色的光芒映在透明的冰台上，像一团燃烧的小火苗。观众席里传来一阵善意的哄笑，有人小声说：“看来这位演讲者比我们还紧张呢！”“心率快两百了，换我我也慌！”
这些声音像细小的石子，砸在姜稚的心上。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想开口说“抱歉”，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海里乱糟糟的，全是“搞砸了”“说不出话怎么办”“全球直播时也这样该怎么办”的念头。
导演赶紧拿起对讲机：“先暂停！姜稚，你先下来缓一缓！”
姜稚摇了摇头，她不想就这么放弃。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色腕带，突然想起了火星模拟舱里的那个下午——沙尘暴来得猝不及防，通讯系统中断，她在户外收集太阳能板时，不小心摔进了沙坑，腿被石头划伤，疼得几乎站不起来。那时她以为自己要被困在沙尘里，却突然想起教练说的“声音可以用来救命”，于是她忍着疼，用备用信号器发出了求救信号，最后被队友救了出来。
“声音可以用来救命……”她下意识地小声重复了一句，指尖轻轻碰了碰贴在颌骨上的骨导麦克风。这麦克风不需要大声说话，只要贴着骨头，再轻的声音也能传出去。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妈妈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唱着摇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