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推眼镜，手里的保温杯重重放在桌上，“我在这城住了二十年，当年建城的时候就说过，是‘生态循环示范城’，怎么可能说断供就断供？”
“张哥，你忘了去年冬天的停暖吗？”坐在他对面的实习生小周抬了抬头，脸上还带着稚气，“当时物业说管道维修，结果停了整整半个月，后来才听说是能源配额不够。”
老张的脸色僵了僵，没再反驳。办公室里的争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鼠标点击声和打印机偶尔的咔嗒声。
社畜武回到自己的工位，刚坐下，脑海中聊天群的面板就自动浮了起来，接着将事情的后续地发出去。
社畜武：要求所有人转移到中心大城市，但官方不提供交通工具，要居民自行前往。通知里没说中心城市具体位置和距离，只说三天后集合，城市一周后就停止供能，留在这就是等死。
尸武：自行前往？这是什么道理？让普通人徒步穿越未知区域，跟扔到险地没区别！你那城市常住人口有多少？官方就没给个说法？
社畜武：官方就给了张破纸，说是资源优化配置，提都没提保障的事。我们这城市常住人口大概五十万，刚才看论坛说，周边三个小城都是同样的通知，不用想，听说我们这样的城市还有十几个，算下来得有千万人要转移。
综漫武：千万人自行转移？中心城市能装下这么多人？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搞不好是筛选，只让有用的人过去。
宇智波天武：你赶紧看看通知里的登记项，是不是要填职业、健康状况这些？要是有这些，就是明摆着挑人了。
社畜武赶紧低头看通知，登记表格那一栏果然列着“职业类别”“体能评估”“技能特长”，甚至还有“无遗传病史证明”的附件要求。他刚把这些内容发到群里，小李就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过来，往他桌上一放，叹气声里全是疲惫。
“登记表格填了没？张哥刚才去问了，体能评估明天统一测，说是中心城市那边要的基础数据。”小李说着拉开椅子坐下，从抽屉里翻出个保温杯，“我妈刚才打电话哭，说我姥姥年纪大了，体能肯定过不了，这不明摆着不让老人去吗？”
社畜武指尖一顿，想起自己登记表里“文职人员”的职业栏，这在生存危机面前，简直和“无业”没区别。他点开本地论坛，置顶帖已经换成了官方发布的“转移补充说明”，里面果然写着“中心城市资源有限，优先接收具备生产、医疗、工程技能的居民”，至于老弱病残，只提了“建议亲属陪同”，没说任何保障措施。
“我刚才看论坛有人说，隔壁城有人试着溜出城墙。”实习生小周凑过来，手机屏幕亮着，是段模糊的短视频。
老张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吓得小周手一抖。“我刚才给在能源局的老朋友打了电话，他只说‘听安排’，但话里话外都是让我赶紧带着家人登记。”老张的脸涨得通红，“他还说，城外根本只有荒地，都是资源枯竭后的废弃区，连水都找不到，没官方给的生存包，走不出三天。”
“生存包？通知里没提啊。”社畜武皱眉。
“说是登记通过的人才给。”老张灌了口热茶，喉结滚动得费劲，“我那战友说，这就是筛选，不能到中心城市的……就只能听天由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