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健壮的家丁应声上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粗暴地将林凡身上那件略显宽大、料子却只是寻常的青色长衫扒下,只给他留下一身单薄的白色中衣。
初春的寒风从门缝灌入,吹在单薄的中衣上,刺骨的冷。身体的疼痛和寒冷让林凡微微发抖,但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
他被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拖出了那座富丽堂皇却冰冷彻骨的侯府大厅。穿过重重庭院,沿途的下人们纷纷避让,投来或怜悯或鄙夷的目光。
最后,他被毫不留情地推搡着,摔出了那扇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朱红色侯府大门。
“砰!”
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也彻底断绝了这具身体原主对那个家族最后的一丝幻想。
林凡摔在侯府门前的石阶下,冰冷的石头硌得人生疼。他挣扎着坐起身,回头望了一眼那高悬的“安远侯府”匾额,鎏金大字在略显灰暗的天空下闪烁着冷漠的光泽。
门前街道上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有知晓内情的,低声议论着“庶子被逐”的消息;不明所以的,也在猜测这衣衫单薄的少年是犯了何事。
羞辱吗?或许有。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解脱感。
前世,他林凡作为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在大都市里拼命内卷,熬夜加班,透支健康,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一纸“优化”通知和一副垮掉的身体。他厌倦了那种无休止的竞争,厌倦了看人脸色,厌倦了为了符合别人的期望而活着。
如今,穿越而来,虽然开局就是地狱难度,被剥夺了一切,但某种意义上,他也被彻底“解放”了。不用再背负原主那卑微的期望,不用再在这个腐朽的家族里挣扎求存。
侯府庶子的身份是枷锁。而现在,枷锁被打碎了,虽然过程极为惨烈。
“也好……”林凡低声自语,嘴角甚至扯出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从负数开始,反而没有包袱了。”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他摸了摸怀中,空空如也。全身上下,唯一还算值点钱的,恐怕就是身上这件用料普通但尚且完整的白色中衣了。
他需要钱,需要食物,需要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想到这里,林凡不再犹豫,也毫不在意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记忆中京城最繁华的市集走去。他的步伐虽然因为虚弱而有些踉跄,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目标明确——当铺。
顺利找到一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当铺,林凡走了进去。
柜台后的朝奉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耷拉着眼皮,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看到林凡只穿着一身单薄中衣走进来,眼中立刻闪过一丝鄙夷。
“当什么?”声音懒洋洋的。
林凡平静地将身上的中衣脱了下来,递上柜台:“死当。”
朝奉拿起那件中衣,随意摸了摸料子,嗤笑道:“寻常棉布,还是穿过的,最多五十文。”
若是原主,或许就唯唯诺诺地接受了。但林凡只是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三百文。”
“三百文?你穷疯了吧!”朝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林凡并不气恼,语气依旧平稳:“这是安远侯府的衣物。今日府中三少爷被逐,我便是那林凡。这件中衣,是侯府所出,沾着侯府的‘贵气’。三百文,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却能买个谈资。掌柜的,您觉得京城里的闲人,会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吗?”
朝奉愣住了,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衣衫单薄,面容憔悴,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透着与年龄和处境完全不符的冷静和……狡黠?
他瞬间明白了林凡的意思。侯府秘辛,庶子被逐,这绝对是茶楼酒肆里最受欢迎的谈资。这件普通的中衣,因为有了这个故事加持,价值就完全不同了。转手卖给那些好事的闲汉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