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沉浸在“林修远”的角色中。他模仿其笔迹，已能写出八九分相似；诵读其诗文，语气腔调也拿捏得恰到好处；甚至通过玄七送来的一些关于宫廷礼仪、人物关系的资料，恶补了许多常识。
水老在第二天傍晚曾短暂苏醒过一次，眼神涣散，只来得及抓住林凡的手，艰难地说出“楼……主……信物……在……”便又昏死过去，未能说完。林凡在他贴身衣物内仔细搜寻，却一无所获，只得作罢。
第三日清晨，天光微亮。林凡换上一袭半新不旧的青衫，将“林修远”的身份文牒和请柬小心收好，对着铜镜，仔细调整着自己的表情，直到镜中人眼神中带着三分疏离、三分傲气、四分难以言喻的落寞，完全符合一个怀才不遇的寒门士子形象。
他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水老，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忘尘居的门，迈入了朦胧的晨曦之中。
望春桥头，一辆普通的青篷马车已等候多时。车夫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验过请柬后，示意林凡上车。
马车缓缓启动，向着那红墙金瓦、象征着天下权力核心的皇城驶去。
林凡坐在摇晃的车厢内，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窗外逐渐繁华起来的街景，心中一片冰冷平静。他知道，踏进宫门的那一刻，他将不再是林凡，也不再是墨言，而是“林修远”。一场关乎生死、也关乎天下命运的博弈，即将在那片最辉煌也最黑暗的宫殿中拉开序幕。
马车顺利通过几道宫门盘查，最终在兰台殿外的广场停下。林凡整理了一下衣冠，持柬下车。只见殿前已停了不少车轿，各色官员、士子装扮的人正三三两两步入殿中，气氛看似轻松，实则暗流涌动。
他正准备随着人流前往签到处，忽然，一个略显尖细、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这位可是江南来的林修远林公子？”
林凡转头，只见一个穿着低级宦官服饰、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正满脸堆笑地看着他。
“正是在下。”林凡拱手，心中警惕。
小太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高公公让小的给您带个话，请您殿内鉴赏《山居秋暝图》时，务必仔细看那画中樵夫的眼睛。”
说完，不等林凡反应，小太监便如同泥鳅般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高公公？是高常侍！他竟然主动派人传话？还指定了画作细节？
这是试探？是陷阱？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接头暗号？
林凡站在原地，手心微微出汗。宫中的第一道考题，在他还未踏入正殿之前，便已悄然而至！而那幅《山居秋暝图》，以及画中樵夫的眼睛，又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