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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又僵硬地转过头。
那是一张惨白浮肿的脸，一双没有瞳孔的纯黑色眼睛，正流淌着两行血泪。
她死死地盯着趴在桌上“睡觉”的苏棠，长长的乌黑指甲摩擦着那把破旧的木梳，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杀意，如同潮水般涌向苏棠。
然而，就在她的指甲即将触碰到苏棠头发的瞬间。
【警告！检测到高优先级目标：“特殊观察对象\/VIp玩家-苏棠”。】
【指令更新：避免直接冲突，优先满足其“合理”需求，引导其尽快离开当前区域。】
【重复：避免冲突！满足需求！】
一道只有鬼怪能接收到的指令，直接从游戏主系统传来，强行压制了红衣学姐沸腾的杀意和怨念。
红衣学姐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纯黑的眼洞里闪过一丝困惑与不甘，但主神的指令高于一切。
她周身的怨气像是被强行掐灭的火焰，不甘地缩了回去。
她死死地盯着苏棠的后脑勺，又看了看梳妆台上那瓶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精油。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最终，她极其不情愿地，伸出了那只惨白浮肿的手，拿起了那瓶精灵精油。
她笨拙地打开盖子，倒出一些晶莹的液体在手心，然后拿起那把破木梳，沾上精油，开始……小心翼翼地梳理苏棠那略显凌乱的长发。
动作从一开始的僵硬、充满怨气，逐渐变得……嗯，稍微流畅了一点。
精灵精油的效果非凡，梳子划过，带起清新的香气，原本有些毛躁打结的头发变得异常顺滑。
趴在桌上的苏棠，在均匀的呼吸声中，几不可闻地咂了咂嘴，似乎睡得更香了。
门外的玩家们，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们看着那凶名在外的红衣学姐，竟然真的像个高级理发师一样，在用不知名的珍贵液体，给苏棠……梳头？！
这画面太美，他们不敢看，又忍不住不看。
不知过了多久，苏棠“醒”了。
她抬起头，伸了个懒腰，看了看镜子里光滑顺泽得仿像做了个高端护理的头发，满意地点点头。
“手艺还行。”她评价道。
然后，她真的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张便签纸和一支笔，唰唰写下【五星好评！服务周到，手法专业，会推荐给其他朋友！】，然后“啪”地一声，贴在了那面布满裂纹的铜镜上。
【叮！支线任务“让红衣学姐帮你梳头并给出五星好评”完成！奖励已发放。】
苏棠站起身，对还在拿着梳子发呆的红衣学姐摆了摆手：“谢了，五星好评记得查收，我们走了。”
说完，她带着依旧处于懵逼状态的笔仙小会，以及门外一群灵魂出窍的玩家，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里似乎有一个通往天台的楼梯。
梳妆间内，红衣学姐独自站在原地，纯黑的眼洞看着铜镜上那张刺眼的“五星好评”便签，又低头看了看手里还带着余香的精油瓶和木梳。
一阵阴风吹过，将便签吹落，飘摇着落在她脚边。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终，发出一声意味难明的叹息，混合着愤怒、委屈和茫然。
她，红衣学姐，校园怪谈终极boSS之一，从业吓人多年，第一次收到了……客户好评。
这鬼生，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