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的暗黄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瘴气笼罩。脚下的土地逐渐变得贫瘠、沙化,植被稀疏,只剩下一些扭曲怪异的耐旱灌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空气中弥漫的能量也变得极其狂躁和混乱。原本长城以内那深沉坚韧的土黄与暗红执念色彩,在这里被大量污浊的墨绿、惨白以及不祥的紫黑色所取代。夏晚不得不持续运转“安魂曲”,脸色比在隐兵库时还要难看,她低声道:“这里的‘声音’……好痛苦,好疯狂……像是在不停地哀嚎和……互相吞噬……”
甚至连长城本体,也出现了异常。他们途经的一段城墙,墙体不再是夯土或砖石,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生物组织般的暗红色肉质,还在微微搏动,表面布满了扭曲的血管脉络,散发出与“蚀魂瘴”同源但更加浓郁的危险气息。
“这段城墙……已经被‘墙外’的力量彻底污染了……”王戟的灵体远远避开那段区域,意念中充满了恐惧与厌恶,“靠近者,会被其吞噬,同化……”
经过数日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长城防线名义上的最北端。
眼前景象的冲击力,远超之前的所有经历。
这里的长城并非戛然而止,而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消失”了。巨大的、原本应该巍峨耸立的城墙,如同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撕裂、扭曲,断裂处不是整齐的切口,而是呈现出一种如同融化的蜡烛般的不规则形态,并且不断向外流淌着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液”,渗入下方干裂的大地。
而在长城断裂带的前方,是一片无边无际、被浓重灰黄色迷雾笼罩的荒原。迷雾如同活物般缓缓翻滚,其中隐约可见扭曲怪异的阴影穿梭,令人心悸的嘶吼与哀嚎声随风隐约传来。那便是——朔方故道,或者说,是如今被扭曲、污染后的朔方故道。
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波动的能量屏障,如同一个巨大的、残缺的肥皂泡,笼罩在长城断裂带与前方迷雾荒原的交界处。屏障靠近长城一侧,颜色相对清明,但靠近迷雾一侧,则布满了污浊的色块和不断蠕动的黑暗纹路,仿佛随时可能破裂。
“这便是……边界。”王戟停在距离屏障百米之外,不敢再靠近,灵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屏障之内,尚受将军遗命余晖庇护,虽亦有扭曲,尚可存续。屏障之外……便是彻底的死寂与疯狂之境。昔日……将军便是于此,借异宝之力,最终阻住了那毁天灭地的‘黑潮’……”
黑潮?林墨心中一动,这与他脑海中那远古之战的信息碎片吻合。
“我们怎么过去?”阿蛮仔细观察着那扭曲的能量屏障,眉头紧锁,“这屏障极不稳定,能量属性混乱,强行穿越风险极大,很可能被撕碎或者……污染。”
林墨抬起手臂,那变异烙印在此地异常活跃,黑红色的光丝不受控制地蔓延出来,与前方那扭曲的屏障,以及屏障后方迷雾深处某个遥远的存在,产生了强烈的、令人不安的共鸣。
“碎片……就在那后面。”林墨能感觉到,呼唤来自迷雾深处,但那感觉……并非纯净的古老能量,而是夹杂着一种与屏障同源的、更加深沉可怕的扭曲与痛苦。“但它……状态很不对。”
就在他试图更清晰地感知时——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地动山摇般的震动,从屏障的某个方向传来!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约莫数里外,那本就扭曲波动的能量屏障,猛地向内凹陷,然后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被一股蛮横的、缠绕着暗红色血蚀能量的巨大力量,强行撕开了一道长达十余米的巨大缺口!
透过缺口,可以清晰地看到,缺口外侧,站立着数十个身影——正是之前狼狈逃窜的“凤凰”公会成员!为首者,赫然是那个被将军残念斩断一臂的阴鸷男子!他此刻断臂处包裹着散发着不祥绿光的绷带,脸色狰狞如鬼,正指挥着手下,将几个庞大的、如同钻头般的怪异机械,对准了屏障缺口,疯狂地扩大并稳定着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