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的禁军校尉终于按捺不住了。
“够了,鼓已敲响,按律该滚钉板了。”
话音刚落,八名禁军就抬着一块钉板走了过来。
两米宽,三丈长,木板上密密麻麻地钉着三寸长的铁钉,针尖个个尖锐,闪着寒光。
江婉婉的双眼就微眯了一下,这个钉板也太长了,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她都不相信。
“这个钉板是不是拿错了?”
禁军校尉也有些心虚,可还是强撑着说道:
“什么叫做拿错了,你以为登闻鼓那么好敲呢?
要是害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开国公的案子,已无转还余地。”
江苏瑞听出了禁军校尉话里的意思,这是有人不想让他进去,可他偏要把这个天捅破。
“公道自在人心,开国公为元启朝做过多少贡献,我相信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数。
赵家自元启朝开国至今,有近上千名的儿郎死在了战场上,这样的他们,怎会通敌卖国?”
江苏瑞说完,双手一撑轮椅的扶手,人就落在了钉板上,毫不犹豫的就滚了过去。
铁钉穿透薄薄的衣料,深深的扎进了皮肉里,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江苏瑞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从钉板上滚下来时,身上的白袍早已经被鲜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
没等他喘口气,校尉继续吩咐道:
“拖下去,行刑!”
两名禁军上前,又将江苏瑞按在了刑凳上。
廷杖都是用上好的硬木制成,前端包着铁皮,一杖下去,便能皮开肉绽。
啪啪啪……
廷杖重重的打在了江苏瑞的后背上,让他忍不住的发出一声闷哼。
本就被铁钉扎得血肉模糊的伤口瞬间炸开,鲜血溅满了广场,染红了刑凳。
“哥哥……”
江怀瑾的一双眼睛通红,差点忍不住的就冲上前去,又怕毁了哥哥的计划。
他发过誓的,他要保护好哥哥的,可为什么还是让他受伤了?
不,他要马上做西陵的皇上。
元启朝再这样欺负哥哥,就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江怀瑾的眼底闪过一抹寒芒,下了一个让他终生后悔的决定。
江苏瑞冲着他轻轻的笑了一下,无声的安慰道:
“怀瑾乖,哥哥没事……”
可疼痛却让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江苏瑞用力的握着拳头,死死的咬紧嘴唇。
这点疼算什么,他三年前比这再厉害的惩罚都受过了。
三十杖打完,江苏瑞的一张脸变得煞白,嘴唇都被咬得渗出了血渍,后背早已血肉一片。
江怀瑾连忙跑过去将人抱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
“小傻瓜,别害怕,哥哥可是很厉害的……”
江苏瑞拍了拍江怀瑾的手背,示意将他放在轮椅上。
“哥哥……”
江怀瑾想拒绝,那样只会加重江苏瑞的伤势,可他知道,哥哥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赵家儿郎可以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又何惧这点伤痛,这也是哥哥的的傲骨。
江怀瑾心疼的握住了江苏瑞的手,单腿跪在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看着哥哥受伤,比他自己受伤还要疼痛,一滴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哥哥,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受伤了。”
眼泪正好落在了江苏瑞的手背上,烫得他都忘了身上的疼痛了。
他与江怀瑾认识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流眼泪,而且这滴眼泪还是为他而流的。
有此一次,他一生足矣。
“好啦,都多大的人了,还学会哭鼻子了。”
“我才没哭呢,你看错了。”
“是,我们怀瑾没哭,就是水喝多了,顺着眼睛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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