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业的指甲都深深的插进了掌心里,他原以为这五名北戎武士纵使拦不住江苏瑞,至少能扰得他笔锋大乱。
可眼下那轮椅上的人,竟然稳得像一尊石雕,丝毫未受影响,竟然又要开写第三个字了。
“废物。”
柳文业低骂出声,在看他身边的这五名元启朝的瘦弱护卫,竟然都藏着一身硬功夫。
他现在除了没人疼,浑身上下哪都疼。
突然,就听江苏瑞说道:
“柳大师为何迟迟不动笔,难道是不会写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柳文业:“……”
我因为啥不动手,你他娘的心里没逼数吗?
可是不管他心里如何冒火,脸上却不能显示出来,依旧大方的说道:
“江状元客气了,我这是在等你一起写呢!”
“哦,既然柳大师如此盛情邀请,江某人就不客气了。”
就见江苏瑞话落,瞬间就来到了柳文业的宣纸前。
这他娘的哪里是坐轮椅呀,就是长腿的都没有他快。
“啊,你要做什么?”
等柳文业反应过来的时候,江苏瑞的笔墨,已经滴落在了他的‘吞’字下方,竟恰好将那字改成了‘囚’。
紧接着毛笔又是一甩,剩下的墨滴,就化作无数细小的墨针,朝着剩下的三名武士飞了过去。
这些墨针肉眼难辨,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落在武士衣袍上时,竟直接穿透布料,扎进他们的穴位里。
一名武士想拔刀格挡,可刚握住刀柄,便感觉指尖一麻,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瘫软在了擂台上。
还有一个眼睁睁的看着墨针钻进了他的心脏,眼前一黑便栽倒了下去。
另一名武士一看,拔腿就跑,可脚刚抬起来,脚踝处就是一痛,‘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江苏瑞连停顿都没有,就又写下了第三个字——‘出’。
不过瞬息间,北戎五名武士已尽数倒地,台上只剩下柳文业一人。
他浑身发抖,看着宣纸上那‘气囚’二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气囚’,‘乞囚’,还他奶奶的‘死囚’呢!
柳文业的指腹,不自觉的摩挲上了藏在袖中的三枚透骨镖,这个上面涂了北戎特制的毒药,见血封喉,只要擦破点皮就没有挽救的机会。
这本是他防身用的,可看着江苏瑞宣纸上写好的三个大字,鸾翔凤翥,笔走龙蛇,那墨色就像是带着千斤力道,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若是让江苏瑞赢了,他的名声将一落千丈,还会成为五国十三族的笑话。
想到此,柳文业眼神一狠,趁所有人都盯着宣纸的间隙,手腕猛的一扬,三枚透骨镖就裹着风声,直奔江苏瑞的面门。
镖间泛着幽蓝的光,快的几乎成了一道残影,台下的众人都忍不住的惊叫出声。
“小心……”
可江苏瑞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手腕轻轻一扬,剩余的墨汁就化作一道墨墙,将毒镖牢牢的困在了中央。
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奇’的最后一笔时,那道墨墙突然炸开,墨刃如雨般朝着柳文业射了过去。
噗嗤……
数道墨刃精准地刺穿了柳文业的手腕和膝盖。
柳文业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手中的笔‘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狼狈不堪的跪倒在了擂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月白长衫。
江苏瑞看向了柳文业,声音冷冷的说道:
“真正的风骨,从不是笔墨写就的,而是用鲜血铸成的。
而我的道就是以墨为刃,以笔为锋,守得住心,更护得住……”
江苏瑞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睛望向了擂台的一侧。
“哥哥……”
“舅舅……”
“瑞哥……”
江苏瑞滑着轮椅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