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大西洋特有的狂野气息。我紧紧抓住贝格尔号锈迹斑斑的栏杆,感受着这艘英国皇家海军勘探船在波浪中富有节奏的摇晃。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墨蓝海水,头顶是成群追随船尾的信天翁。
“适应海上生活需要时间,我亲爱的朋友。”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我转过头,查尔斯·达尔文先生正扶着被海风吹歪的礼帽,对我露出善意的笑容。这位时年二十二岁的年轻学者,面容清瘦,眼神中却闪烁着对未知世界永不满足的好奇光芒。
“达尔文先生,”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紧握栏杆的手,“这是我第一次远航。”
“这也是我的第一次,林夕今。”他望向无垠的海平面,“但为了科学,我们都愿意离开舒适的书斋,不是吗?”
正当我们交谈时,桅杆上传来水手长的呼喊:“前方发现岛屿!贝格尔号即将靠岸,请大家做好准备……”
福德角群岛的轮廓逐渐清晰,像一串撒在大西洋上的黑色珍珠。我们跟随着考察队陆续登陆,踏上这片由火山岩构成的土地。我和达尔文先生结伴而行,沿着崎岖的海岸线行走,脚下是千奇百怪的黑色玄武岩。
“小心些,”达尔文伸手扶了我一把,“这些岩石非常锋利。”
突然,他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定在附近一片浅海中。“快看!”他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那个奇妙的生物。
一只乌贼正在清澈的海水中优雅游动,而最令人惊叹的是它的身体正以惊人的速度变换着颜色——从与沙底融为一体的深褐色,到模仿礁石的浅灰色,再到带着复杂斑点的蓝绿色,如同一个活着的万花筒。
“太神奇了!”我忍不住惊叹,“它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达尔文已经掏出随身携带的皮质笔记本,快速记录着观察结果。“这种变色能力显然不是偶然的,”他边写边说,“它一定有助于它们躲避天敌或捕捉食物。自然赋予生物的每一种特性,都有其存在的理由。”
我们继续向前,攀爬上一处约十多米高的岩壁。在这里,达尔文又有了惊人的发现——岩缝中嵌着许多贝壳化石,有些甚至保存得相当完整。
“达尔文先生,这些贝壳怎么了吗?”我看着他将这些化石小心翼翼地装进那个标志性的药盒里,不禁好奇地问。
年轻的自然学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你不觉得很奇妙吗?贝壳按理都应该生活在水里或者浅滩上,怎么会出现在这么高的岩石上?”
我恍然大悟,对这些司空见惯的现象背后隐藏的奥秘感到震惊,也无比敬佩达尔文对大自然敏锐的洞察力。正是这种能从平凡中看出不平凡的品质,才使得他日后能够改变整个人类对自身起源的认识。
“达尔文先生,您怎么想?”我追问道。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目光投向远方的海平面:“我大胆猜测,也许是海岛本身升高了,结果沙砾中附着的贝壳也被带到了十多米高的岩壁上。这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