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叫,声音特亮,像在吊嗓子,是不是也想演戏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轻松,像寻常人家的儿子在跟父亲闲聊。这些琐碎平常的趣事,像一缕缕微弱却持续的光,一点点驱散着病房里沉重的病气。
萧惊弦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当萧逐云说到特别好笑处,他会几不可查地弯一下嘴角,或者极轻地“嗯”一声。但那双总是盛满痛苦的眼睛里,渐渐重新有了些许微弱的光彩和生气。
最温馨的时刻,是萧惊弦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欲睡时。萧逐云会放低声音,用极其舒缓的语调,继续读着剧本中那些宁静的、充满希望的段落,或者只是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温柔的调子。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在病床上,将父子二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一个渐渐沉入安稳的睡眠,一个守护在侧,目光温柔。
痛苦的化疗间隙,因为这些琐碎而温暖的陪伴,不再那么难以熬过。
冰冷的药液依旧会注入血管,剧烈的副作用依旧会袭来,但在这间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有一种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滋长、蔓延,那是一种名为“相依为命”的温情。
它无法治愈疾病,却足以滋养即将干涸的灵魂,让绝望的冰原上,生出希望的微光。
父子之间的感情,在这特殊的病房时光里,以另一种形式,极速升温,变得愈发深厚和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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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