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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走路了,咿咿呀呀地学着说话。沈念秋不忙的时候,就把他带到工地附近,让他自己在空地上玩。小家伙也不怕生,看着爹爹和叔叔们忙碌,有时还会抓起一把土,学着样子往墙上抹,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这其乐融融的场景,让秦建国心里充满了暖意。他越来越觉得,靠山屯,就是他的家了。
澡堂的建设并非一帆风顺。砌好的池子第一次试水就发现了渗漏,不得不返工,重新抹灰压实。棚顶的防水也是个问题,最后是用了多层林秸杆加厚厚的泥浆才解决。但这些问题,都在大家的集思广益和辛勤劳动下一一克服。
就在澡堂即将完工的一天傍晚,屯子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老支书在从大队部回家的路上,一阵猛咳,竟晕倒在了路边。幸好被路过的社员发现,赶紧背回了家。
消息传来,秦建国和沈念秋立刻赶了过去。老支书躺在炕上,脸色蜡黄,呼吸有些急促。屯里的赤脚医生来看过了,说是劳累过度,加上气管的老毛病,开了点药,嘱咐要好好静养。
看着老支书虚弱的样子,秦建国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和几个队委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由他和民兵连长,以及会计一起,先把屯子里的大小事务管起来,让老支书安心养病。
这副担子突然落到肩上,秦建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屯子里的事情千头万绪,从生产安排到邻里纠纷,从上交公粮到社员的口粮分配,每一件都关系到家家户户的生计。他白天要下地劳动,处理屯务,晚上还要和沈念秋一起学习文件,琢磨怎么把工作做好。
沈念秋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她心思缜密,字也写得好,帮着秦建国整理会议记录,起草简单的通知,核算工分和账目。晚上,油灯下,两人一个处理屯务,一个整理观测站的数据或者看李教授给的专业书,小石头则在炕的另一头酣睡。有时为了一个生产安排或者一笔账目,两人会讨论到深夜。
“建国,三小队那边反映,靠近河滩的那片地,土质偏沙,保水不好,种玉米怕是不行,我看能不能跟二小队换点靠近水源的洼地?”沈念秋看着工分账本,提出建议。
“换地牵扯多,怕社员有意见。我明天去实地看看,要是土质确实不行,看能不能多施点农家肥改良一下,或者改种点耐旱的豆子。”秦建国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回答。
“还有,观测站李教授说,他们需要一些本地常见的岩石样本,想请社员们上山干活时留意一下,按种类和数量给记点工分,你看……”
“这是好事,既能帮科研,又能给社员增加点收入,我明天开会就跟大家说。”
这些具体而微的事务,磨炼着秦建国,也让他更深刻地理解了基层工作的复杂与艰辛。他不再是那个只凭一腔热情干活的知青,开始学着从全局考虑问题,平衡各方利益。他的肤色更黑了,但眼神里的光芒却更加沉稳和坚定。
在这个过程中,屯民们也渐渐认可了这个年轻的“当家人”。他办事公道,肯听意见,遇到难题不推诿,而且总能想出些切实可行的办法。加上沈念秋在一旁帮衬,小两口把屯子里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比老支书在时,更多了几分活力和条理。
简易澡堂终于建成了。选了个晴朗的日子,正式对外开放。第一批体验的是屯子里的老人和孩子。当温热的地热水注满池子,蒸腾的水汽弥漫在简陋的棚子里时,老人们脸上露出了舒坦的笑容,孩子们则在水中嬉戏打闹。这对于习惯了用冷水擦身或者很久才能烧水简单清洗一下的靠山屯人来说,无异于一种奢侈的享受。
“建国这小子,真行!”
“念秋这闺女,心思巧!”
“还是读书人有办法啊!”
听着乡亲们的夸赞,看着他们满足的神情,秦建国和沈念秋相视一笑,所有的辛苦都觉得值了。这个小小的澡堂,不仅改善了屯里的卫生条件,更像一个温暖的纽带,进一步拉近了他们和靠山屯父老的距离。
老支书的病在静养和沈念秋时不时送去的一些草药汤水的调理下,慢慢好了起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