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器可能的结构图,时而凝思,时而涂抹修改。沈念秋来看过几次,虽然不懂机械,但也尽力帮她查资料,看看有没有相关的原理介绍。
就在这种既有干劲又有隐忧,既有团结又有分歧的复杂氛围中,三天过去了。秦建国风尘仆仆地从公社回来了。他脸色疲惫,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当晚,屯支部和生产队干部被紧急召集到屯部开会。
煤油灯下,秦建国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清晰有力:“公社领导听了咱们的详细汇报,又核对了念秋整理的数据,基本上认可了咱们的实际困难。初步同意,将咱们的夏粮预产和征购任务,在原来摸底的基础上,再下调百分之十。”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各生产队长,脸上露出了笑容。下调百分之十,虽然还不能完全弥补损失,但至少大大缓解了压力,年底的口粮和分红有了基本保障。
“但是,”秦建国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领导也提出了要求。任务减了,是对咱们受灾的照顾,但咱们自己不能躺在‘受灾’的借口上睡大觉!公社要求咱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挖掘潜力,争取把产量尽量往上提!能多收一斤是一斤!而且,特别强调,要注重科学种田,提高生产效率,不能光靠人海战术苦干傻干。”
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这既是上级的要求,也是咱们自己的需要!任务减了,是给了咱们喘息的机会,但咱们的目标不能降低!‘保丰收’这三个字,不能变成空话!”
接着,他把在公社了解到的一些其他大队的先进做法简单介绍了一下,比如有的队搞起了小型的蚯蚓养殖肥田,有的队在尝试更合理的密植。
“所以,咱们的生产竞赛,要加内容了!”秦建国一拍桌子,“不光比锄草追肥的速度和质量,还要比谁的点子多,比的窍门巧!哪个队能在恢复生产、提高单产上拿出行之有效的办法,年底评优评先,重点考虑!”
会议的气氛再次被调动起来。干部们纷纷议论,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也更有方向了。
散会后,秦建国特意留下了王彩凤和沈念秋。
“彩凤,你那个关于喷雾器的想法,老支书跟我说了。”秦建国看着王彩凤,眼中带着鼓励,“是个好想法!公社领导也强调要提高效率。这样,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公社农机站,找找熟人,看看有没有可能弄到那种设备,或者至少,找些图纸资料回来。咱们不能光等着,得主动去找门路!”
王彩凤惊喜万分,连忙点头:“好!支书,我一定好好学!”
“念秋,”秦建国又转向沈念秋,“你继续抓好科技指导。另外,我考虑在屯里办个扫盲班和农业技术夜校,不光教认字,也讲讲怎么科学种田,怎么防虫防病。你文化水平高,这事你得牵头搞起来。让卫东那帮年轻人也都参加,他们学得快,也能帮你。”
沈念秋感受到信任和重托,郑重地答应:“放心吧,建国支书,我一定尽力办好。”
第二天,秦建国果然带着王彩凤去了公社农机站。经过一番软磨硬泡,加上靠山屯这两年也确实在农业机械化方面做出过一点小成绩(主要是王彩凤摆弄拖拉机出了名),农机站的负责人终于松口,答应将一台淘汰下来的、有些旧但核心部件还能用的悬挂式喷雾器,“借”给靠山屯“试用研究”,同时还找出了几张相关的简易结构图纸。
拿到这些东西,王彩凤如获至宝。回到屯里,她立刻组织了几个对机械感兴趣的年轻人,对照着图纸,对着那台旧机器,开始了废寝忘食的研究和改装。孙卫东也被吸引了过来,他虽然对机械不如王彩凤在行,但理解能力强,帮着查资料、计算数据,成了王彩凤的得力助手。两人之前因为竞赛检查产生的那点小芥蒂,也在共同的目标下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沈念秋的扫盲夜校和农业技术班也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最初只是青年突击队的成员和一些有积极性的社员参加,后来,一些看到科技带来好处的老把式,比如当初对叶面肥将信将疑的,也忍不住搬着小板凳来听课。屯部那间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