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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建国的心猛地一跳。这简直是打瞌睡遇到了枕头!他耐心等到那两人吃完饭离开,才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叫住了那位李主任。
“李主任,您好。”秦建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甚至带上一丝山里人的憨厚。
李主任警惕地打量着他这个穿着旧军大衣、面容冷峻的陌生人:“你是?”
“我是靠山屯的护林员,秦建国。”他亮出了崭新的民兵证件和护林员证件,这比空口白话更有说服力。“刚才无意中听到您说需要山货?我们靠山屯这边,林子深,东西倒是有些,都是社员们农闲时弄点,贴补家用,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要求?”
李主任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很快掩饰下去,重新审视着秦建国:“护林员?民兵?哦……我听说了,靠山屯有个打狼英雄,是你吧?”他的态度明显热情了些。
“都是同志们抬爱。”秦建国谦虚了一句,顺势切入正题,“我们屯子靠山吃山,社员们手脚干净,弄到的也都是好东西。比如新鲜的狍子肉、野鸡肉,风干的野兔,还有椴树蜜、黄芪、五味子什么的,不知道招待所用不用得上?”
李主任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用得上!太用得上了!关键是东西要好,要干净,来源……要清楚。”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建国一眼。
秦建国立刻保证:“来源您放心,都是社员自家弄的,我负责收集,保证没问题。质量您更可以放心,不好的东西,我绝不往您这儿送。”他深知,与官方单位打交道,安全和稳定是第一位的,价格反而可以适当让步。
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初步意向。李主任给了秦建国一个联络方式和接收地点(不在招待所内,而在县城边一个相对隐蔽的仓库),约定好先送一批样品看看成色,价格面议。
这条潜在的稳定销路,让秦建国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如何高效、隐蔽地获取这些山货了。
大规模狩猎需要时间和精力,也容易留下痕迹。他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他利用巡山之便,亲自出手。他的枪法成了最高效的工具。他不再轻易鸣枪示警,而是像幽灵一样穿行在林间,56半步枪成了他手臂的延伸。他选择目标谨慎而高效:专打落单的、健壮的成年雄性狍子或野鹿,一击毙命,尽量减少血腥味扩散和动物的痛苦嚎叫。猎获后,他会在现场迅速进行初步处理,剥皮、去除内脏(内脏和头蹄就地掩埋或留给其他食肉动物),将净肉分割成块,用带来的厚实油布和麻绳包裹好,藏在事先选好的、干燥通风的树洞或岩缝中,做好标记,等待时机集中运回。
另一方面,他谨慎地开始接触屯子里那些老实巴交、嘴巴严实的猎户和采药人。他并不直接说明是为县招待所采购,而是以“城里亲戚托买”、“自己需要换点钱票”为由,用略高于屯内黑市、但远低于李主任给出报价的价格,从他们手中收购零散的猎物、皮张和山药材。他挑选的都是那些家境困难、为人本分、且对他心存感激或畏惧的人。比如曾经被他从野猪口中救下的老猎户孙老蔫,还有家里孩子多、负担重的采药人吴老二。
他对孙老蔫说:“孙叔,你下次打了狍子,好肉给我留一条后腿,按老价钱,我再多给你半斤盐票。”
他对吴老二说:“吴二哥,你挖的黄芪,挑粗壮干净的,晒干了我都要,价格比你卖给供销社高三成。”
这种交易零星、分散,融合在屯子日常的物物交换中,毫不显眼。社员们只当秦建国路子广,能帮大家把东西卖个好价钱,对他更是多了几分信服和依赖,无形中进一步巩固了他在屯里的地位,那些关于他“杀气重”的流言,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也渐渐淡了下去。
几天后,秦建国觉得时机成熟了。他选择一个北风呼啸、雪花飞舞的夜晚,这种天气,几乎没有人会出门。他穿上臃肿的旧棉袄,背上一个大号的、看起来空瘪的背篓,悄悄离开了护林点。
他先是去了几个隐蔽的储藏点,将之前猎获的狍子肉、两只野兔取出。然后又绕到孙老蔫和吴老二家附近,按照约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