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是运输。靠双腿显然不行。他想到了屯里的马车。屯里有几挂大车,农忙时运粮,农闲时有时会跑跑公社甚至县城,拉点脚力赚点零钱。赶车的把式是王老赶,是个闷葫芦,但技术好,爱惜牲口,人也还算本分。
秦建国找到王老赶,直接塞给他一包“迎春”烟(这是他从李主任给的工业券里换的,比一般的“经济”烟高级)。
“王叔,以后我可能隔段时间要去县城办点事,或者给屯里捎点东西,想包你的车,按跑公社的双倍价钱算,怎么样?就是有时候可能需要起早贪黑。”
王老赶接过烟,看了看,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成。啥时候用车,头天晚上说一声就行。”对于多出来的收入,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秦建国要的就是他的不多问。
最后是储存点。护林点肯定不行,人来人往(虽然不多),太容易暴露。他需要一个真正隐蔽的地方。几天后,在一次深入巡山时,他有了发现。在一个远离常规巡山路线、背阴的山坳里,有一个废弃的“地窨子”。这是早年闯关东的盲流或者猎人搭建的临时居所,半在地下,上面用木头和泥土覆盖,因为废弃已久,入口几乎被积雪和枯藤掩埋。里面空间不大,但足够干燥,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温度极低,几乎就是一个天然冰窖,而且极其隐蔽。
秦建国花了半天时间,悄悄清理了入口,加固了里面的支撑,确保安全。这里,成了他专属的“山货中转站”。以后收购来的、猎获的物资,都可以先集中存放在这里,凑够一定数量,再找机会用王老赶的马车一次性运往县城。
计划在一步步推进,但意外总是如影随形。
这天傍晚,秦建国刚从山里回来,正准备生火做饭,周晓白又来了。这次,她脸色有些严肃,手里还拿着一个医药箱。
“秦大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周晓白开门见山地问。
秦建国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没有,挺好的。周医生怎么这么问?”
周晓白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带着探究:“我这两天给几个孩子看病,听他们家里大人闲聊,说你看上去比前段时间瘦了不少,眼圈也黑,巡山回来都很晚。还有人看见你……好像在处理什么东西,手上沾着血。”
秦建国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是哪个环节不小心被人看到了?是处理猎物时,还是搬运东西时?他迅速冷静下来,解释道:“哦,前两天巡山,碰到一只被套子伤了的狍子,没救活,就帮着处理了一下,免得糟践了。肉分给孙老蔫他们几家了。可能是那时候沾上的。”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护林员遇到受伤动物进行处理并分给困难户,是常有的事。
周晓白将信将疑,但也没再追问,只是说:“秦大哥,我知道你责任心重,但也要注意身体。这山里寒气重,劳累过度容易落下病根。这是我带来的几片安神的药,你要是睡不好可以试试。”她放下几片用纸包好的药片。
送走周晓白,秦建国关上门,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他意识到,自己在屯子里的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落在有心人眼里。周晓白或许是出于关心,但这份关心,对他来说却是危险的信号。他必须更加小心,以后处理猎物,必须在那个废弃地窨子附近完成,绝不能带回护林点附近。
更大的麻烦接踵而至。
几天后,当他再次悄悄来到地窨子,准备将最近收集到的货物清点打包,联系王老赶运去县城时,发现情况不对。地窨子入口的伪装有被轻微破坏的痕迹!他立刻警惕起来,拔出腰间的托卡列夫手枪,侧身贴近入口,仔细倾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伪装,举枪对准里面——空无一人。但当他检查储存的货物时,心沉了下去。少了一条狍子后腿和两只野兔!看痕迹,不像是野兽所为,倒像是被人用利刃割走的!
有人发现了这里!而且偷走了一部分货物!
一股冰冷的怒火直冲头顶。他辛辛苦苦、冒着风险弄来的东西,竟然被人截胡!是谁?是偶尔路过的猎人?还是屯子里有人盯上了他?如果是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