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得的稀罕物。他打听到崔助理住在公社的干部宿舍,趁着一个傍晚时分找上了门。“崔助理,一点我们山里的土产,您尝尝鲜,千万别客气。”秦建国笑容淳朴,像是寻常的乡亲邻里走动,“上次多亏您指点,我们补办手续的材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这两天就给您送过去审阅。”崔助理起初还推辞了两下,但见秦建国态度诚恳,东西也确实讨喜,最后也就半推半就地收下了。态度比起上次在屯委会时,明显亲切随和了许多。
秦建国趁机提出了他盘算好的想法:“崔助理,我琢磨着,眼看中秋、国庆就要到了,公社各单位给干部职工发福利,也是件大事。我们靠山屯的蜂蜜,是纯正的椴树蜜,品质绝对有保证;还有这秋天晾晒的蘑菇、蕨菜干,都是纯天然的山货。要是公社食堂或者工会需要采购,我们工副业小组可以按最优惠的价格供应,保证比供销社的同类产品价格低、质量好。”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一步棋——把工副业小组的产品,正式打入公社的采购渠道。这不仅能为屯里开辟一个稳定可靠的销路,更是一种政治上的“保护色”,一旦和公社的日常需求绑在一起,他们这个工副业小组的“合法性”和“必要性”就大大增强了。崔助理端着茶水,显然动了心。用哪个大队的东西不是用?既能完成采购任务,又能落个实惠和人情,还能体现自己支持社队企业的工作成绩,何乐而不为?“这个嘛……你的想法不错。我可以先在领导面前提一提,帮你们问问看。”他模棱两可地说,但眼神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秦建国知道,这事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了。
从公社回来,秦建国立刻开始着手下一步的行动。他召集了工副业小组的几个骨干成员,包括赵大山、孙福贵和砖窑、蜂场的老师傅,开了一个小会。会上,他宣布了两项决定:第一,要组建一个更规范的“山货采集收购小组”。由几位经验丰富、人品可靠的老把式牵头,定人、定时、定量地向屯里社员宣传和收购符合标准的山野菜、药材,然后在屯里指定的地方进行统一的初步加工、筛选和晾晒,再集中送往供销社的收购点。严禁任何人再私下联系外面的贩子,一切交易必须走明路,入公账。第二,将屯里那几辆闲置的马车和负责赶车的社员正式整合起来,成立一个“运输小队”。这个小队不仅负责工副业小组自身砖瓦、蜂蜜的运输,也可以尝试承接矿区和公社范围内的一些零散短途运输业务,赚取运费,增加集体收入。“咱们以后要做的,是光明正大的集体经济。”秦建国环视着众人,语气坚定而有力,“手续要齐全,账目要清楚,该交售给国家的交售给国家,该纳税的纳税。谁也别再想着搞那些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小动作,一切都要摆在明面上,经得起查。”他心里清楚,只有尽快让自己和工副业小组的行为完全符合甚至超越当下的政策要求,才能真正站稳脚跟,抵御未来的风险。
半个月后,靠山屯工副业小组的第一批“精包装”山货——用统一小瓦罐密封的蜂蜜、晾晒得干爽整齐的蕨菜干、捆扎规范的党参,通过崔助理的牵线搭桥,终于正式列入了公社的节日福利采购清单。虽然利润比起以前私下售卖要薄了一些,但销路稳定,回款及时,更重要的是,这笔生意是堂堂正正、记录在案的。秦建国还刻意在价格上让出了一部分利润空间,让公社经手的相关人员都觉得实惠满意,初步建立起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利益联系。几乎与此同时,他抽空去了趟县里的邮局,通过汇款的方式,给沈念秋寄去了第一笔钱——八十元整。在汇款单附言栏里,他工工整整地写下:“念秋,天快凉了,给石头和你添置些秋冬衣物,保重身体。”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一条更安全、更隐蔽的财富通道已经打开。
秋意渐渐浓了起来,山林的颜色一天比一天更深。秦建国站在新修的砖窑前,看着拉砖的马车排成了长队,等着装货。蜂场那边,社员们正在有经验的老把式指导下,忙着检查蜂箱,准备辅助蜂群安全越冬。一切都看似步入了更规范、更稳定的轨道。但他心里那根弦,却从未真正放松。新的关系需要用心维护,新的对手可能在任何时候出现,政策的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