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猛地抬头,看向白玉鼎。
鼎中的养魂星火不知何时变得更加炽烈,金色的火焰中,知夏的残魂已经凝实了太多。不再是之前模糊的光影,此刻能清晰地看到她穿着那件缀满星辰碎片的小裙子,梳着双丫髻,小脸蛋白皙剔透,正是她三岁时的模样。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小小的手掌紧紧贴在鼎壁上,正睁大眼睛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心疼。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他鬓角的白发,看到了他皮肤的龟裂,看到了他眼底那抹不属于人类的冰冷。
“爹爹……痛……”知夏的小嘴瘪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滴在鼎内的星火中,竟发出细碎的银光,“不要……不要变成这样……”
江逾白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这比神魂被撕裂的痛苦更甚千万倍——他可以承受一切折磨,却无法忍受女儿为他担忧、为他哭泣。
“知夏不怕……”他想笑,嘴角却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声音哽咽,“爹爹没事……爹爹在给你攒糖果呢,等攒够了,你就能出来抱抱爹爹了……”
他还记得,知夏小时候最怕吃药,每次都要哭闹很久,只有承诺给她买星空糖,她才会皱着小脸把药喝下去。
“糖果……”知夏的哭声顿了顿,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小手在鼎壁上轻轻拍打着,“知夏不要糖果……知夏要爹爹……爹爹不疼……”
她的小手拍打的位置,正是江逾白刚才咳血的方向。仿佛想用她微薄的力量,为他分担痛苦。
江逾白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猛地咬紧牙关,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调动起刚刚稳固的神魂之力,让星陨锁链暂时停止汲取精血。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他也想让女儿看到一个“正常”的爹爹。
“你看,爹爹没事。”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你看鼎里的火,是不是很暖和?等它再旺一点,你就能出来了。”
知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泪珠却还在不停地掉。她伸出小手,似乎想穿过鼎壁触摸他,小小的身影在星火中微微颤抖。
“养魂星火需百日方能重塑她的魂体根基。”观星台之灵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父女俩的对视,“百日之后,她需以星辰本源为引,方能凝聚实体。而星辰本源,就在星辰台崩塌的核心处——可惜,那里现在已经被星渊污染了。”
江逾白的心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就算百日之后,我也要去那片污染之地?”
“是。”观星台之灵的声音没有波澜,“而且你必须尽快控制星陨锁链。刚才星辰台星核彻底崩裂,污染已经开始扩散,观星台的屏障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月。三个月后,若星核的污染源不除,这里的养魂星火会被彻底污染,到时候,就算魂体重塑,她也会被星渊同化。”
三个月……百日……时间紧迫得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观星台突然剧烈震颤了一下!
江逾白猛地转头,只见右侧的星辰玉墙壁上,竟凭空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纹!裂纹中渗出极淡的黑气,与墙壁内封存的星辰碎片相互排斥,发出滋滋的轻响。更让他心惊的是,白玉鼎中的养魂星火,边缘竟闪过一丝极淡的紫黑色,火焰的跳动也变得有些紊乱。
“污染……蔓延过来了?”江逾白瞳孔骤缩。
“是星核崩裂的冲击波。”观星台之灵的声音凝重起来,“星陨锁链是连接星渊与星辰台的通道,哪怕你已经初步控制它,这种空间层面的连接也无法切断。星核的污染正顺着锁链,一点点渗透观星台的屏障。”
江逾白低头看向缠绕在左臂的锁链。此刻的链环上,暗银色的星纹正在与紫黑色的魔气反复角力,星纹亮起时,魔气便退去几分;星纹黯淡时,魔气便趁机蔓延。而每当观星台震颤一次,锁链上的魔气就会暴涨一分,显然是在呼应外界的污染能量。
“吼——!”
遥远的星门方向,传来深渊巨兽愤怒的咆哮。那声音穿透了星门的残余屏障,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