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及天璇之钥的刹那,江逾白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并非冰冷的金属触感,而是如同握住了一团跳动的星核。温润的白光顺着指缝漫溢,与掌心天枢之钥的蓝光交织成螺旋状的光带,沿着手臂向上攀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两把钥匙内部沉睡的古老力量正在苏醒,像是两颗隔了亿万年才重逢的星辰,在他体内发出震耳欲聋的共鸣。
“嗡——”
共鸣声并非通过耳膜传入,而是直接响彻识海。江逾白的识海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原本稳固的元神在这股力量冲击下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崩碎。但他死死咬着牙,舌尖的血腥味混着灵力咽下——他不能倒下,绝不能在离希望最近的地方倒下。
就在这时,星核之眼的庞然意志终于彻底降临。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极致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石门内的柔和白光如同被狂风撕碎的棉絮,瞬间被狂暴的银辉吞噬。那些银辉并非散乱的光粒,而是由无数细小的星辰虚影组成,每一颗都蕴含着碾碎万物的威压。
“咯……咯咯……”
江逾白的骨骼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有亿万星辰压在肩头。他的脊椎以肉眼可见的弧度弯曲,膝盖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乎要跪伏在地。额角的青筋暴起,七窍同时渗出殷红的血珠,血珠刚一离体,就被周围的银辉蒸发成虚无。
“爹爹……痛……”
怀中的白玉鼎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芒,将江逾白笼罩其中。那金芒温暖而坚韧,竟在银辉的碾压下撑开了一寸之地。江逾白艰难地低头,透过模糊的血眼,看到鼎内原本微弱的魂火此刻竟膨胀了数倍,在金光中凝聚成一个约莫三四岁女童的模糊虚影。
那虚影穿着浅粉色的小袄,梳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发髻,正是知夏刚学走路时的模样。她的小脸皱成一团,小手紧紧抓着鼎壁,魂火构成的身体在银辉的侵蚀下忽明忽灭,却始终没有消散。
“夏夏!”江逾白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剧痛让他几乎窒息。
“别怕,爹爹在!”江逾白嘶吼着,不知从何处涌出一股力量,弯曲的膝盖竟缓缓挺直。他左臂环抱白玉鼎,将金芒护得更紧,右臂则猛地发力,将天璇之钥从石台上拔了出来!
双钥入手的瞬间,江逾白感觉自己成了风暴的中心。
天枢之钥的蓝光与天璇之钥的白光在他掌心剧烈碰撞,随即炸开成一片璀璨的星璇。无数细碎的光点从星璇中溢出,如同活过来的星尘,顺着他的经脉疯狂游走。所过之处,被银辉震碎的经脉竟在以惊人的速度修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坚韧!
“嗬……这就是……双钥的力量?”江逾白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但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涌入识海的浩瀚信息流。那并非具体的文字或画面,而是一种源自亘古的意志碎片——有古族先民祭祀星核的虔诚,有双钥分合时的悲怆,还有一段模糊的感应,像是某种指引:“魂火重燃……需引星核本源……渡魂之舟……藏于……”
信息到这里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力量斩断。
“渡魂之舟?”江逾白抓住了关键,难道这就是水晶球所说的“魂火重燃契机”的关键?
就在他试图捕捉更多信息时,身后传来老者癫狂到极致的大笑。
“哈哈哈……双钥共鸣!星核本源就在眼前!给我……都给我!”
江逾白猛地回头,只见老者的残躯已彻底失去人形。他引爆了最后一丝魔元,将体内残存的冰髓碎片化作无数锋利的冰晶,与黑液绞缠在一起,形成一道约莫十丈粗细的污秽洪流。洪流中翻滚着无数扭曲的魔影,发出凄厉的尖啸,所过之处,连星核银辉都被染成了灰黑色。
这道洪流的目标,赫然是石台后方那片散发着本源气息的虚空——老者竟想在临死前污染星核!
“疯子!”江逾白目眦欲裂。他不知道星核被污染会造成什么后果,但他清楚,一旦星核被毁,知夏的魂火恐怕再也没有重燃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