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领域内部因严重超载而显得岌岌可危的结构,看到了核心青石上那道刺目狰狞、仍在缓慢蔓延的裂纹,也感知到了千仞雪这个被领域规则强行压制、却依旧如同不定时炸弹般存在的“不稳定因素”。
千仞雪在他本体降临、与分身融合的瞬间,就如同受惊的猛禽般猛地抬起了头,那双恢复了些许神采的金色眼眸中充满了极致的警惕,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生命层次差距的惊惧。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刚刚归来的墨渊本体,状态糟糕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溃,然而,他身上那股与这片领域同源、却又远比领域本身更加深邃、更加古老苍茫的气息,却如同无形的枷锁,让她不敢生出丝毫异动,甚至连体内被封印的神力都运转滞涩。
墨渊根本没有分给她半点注意力。他的全部心神,早已投向了领域之外,那片正在上演最终末日景象的天地。
此刻,从相对稳定的领域内部向外望去,外面的世界已然是一幅活生生的炼狱绘卷。天空不再是天空,而是布满了无数破碎裂痕的绝望画布,裂痕后方是光怪陆离、疯狂搅动的混乱色彩与扭曲规则。大地在连绵不绝的轰鸣声中不断开裂,炽热粘稠的岩浆如同世界的鲜血从巨大的地缝中喷涌而出,与天空中坠落下的、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诡异流光混合在一起,燃起一片片七彩斑斓、却散发着不祥与死亡气息的妖异火焰。狂风不再是卷起尘土,而是裹挟着空间碎裂后形成的、锋利无比的空间碎片,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尖啸。
而在这片毁灭天地的景象中央,那尊顶天立地、由大陆无数负面能量、规则乱流以及“归墟”意志汇聚而成的庞大暗影化身,与极北方向那不断扩张、银辉璀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喧嚣都强行纳入永恒“寂静”的浩瀚光辉,形成了最为极致、也最为残酷的对比。
“呵……还真是,千年万年也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啊。”墨渊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缓缓抬起那只戴着濒临破碎的白玉扳指的手,扳指之上,再次顽强地亮起了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银色光华。他不再试图进行任何大规模、消耗惊人的空间操作,而是将体内最后残存的力量,如同最吝啬的工匠使用最后的金粉,极其精细、毫无保留地,一点一滴注入到寂静领域那遍布细微损伤的规则网络之中。
他在进行最后的加固。
以自身对空间法则、对秩序结构的深刻理解与掌控,配合云闲留下的“寂静”规则根基,如同一位技艺已臻化境、却在燃烧自己生命进行最后雕琢的老匠人,在那艘已然出现无数裂纹、航行在灭世风暴中的“方舟”船体上,争分夺秒地进行着最后的修补与强化。
一道道细微到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却蕴含着玄奥空间符文的银色能量丝线,以他所在的位置为源头,如同拥有生命的神经网络般,迅速蔓延、渗透至领域的每一个角落,与核心处的青石紧密链接,与那层庇护着所有人的无形领域薄膜深度融合。
领域的整体震颤,似乎因此而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核心青石上那道狰狞的裂纹,其蔓延的速度,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拖住、遏制了那么短暂的一瞬。
然而,墨渊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显而易见的。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指间那枚白玉扳指上,如同回应般,又悄然增添了几道细密的裂痕,整个扳指此刻看起来仿佛一件勉强粘合、一触即碎的脆弱瓷器。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脖颈上青筋暴起,如同虬龙般蜿蜒,大颗大颗的冷汗瞬间沁出,浸透了他那早已破碎不堪的衣袍,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冰凉的黏腻感。
力竭之感,如同无数冰冷的、带着倒刺的铁链,死死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锁住了他的神魂,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痛苦的哀鸣与呐喊, 要求着休息, 呐喊着停止这无谓的消耗。
但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他依旧在坚持。
如同一个孤独而固执的守护者,用自己近乎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