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黑判官那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毫无惧色，语速极快地将心中疑问倾泻而出：
“敢问判官！为何那黑山老妖，盘踞枉死城，吞噬亿万生魂，更在月前悍然血洗郭北县一城生灵！此等逆乱阴阳、罔顾轮回、罪孽滔天之举，地府为何视若无睹，不出阴兵鬼将剿灭此獠？！此乃地府职责所在！为何放任自流？！”
“再问判官！此方天地，神佛何在？！仙踪渺渺，佛光不显！天地灵机紊乱，阴煞之气日盛，妖魔横行无忌！此等剧变，根源为何？！是天道崩殂，还是另有隐情？！”
“三问判官！阁下身为地府判官，执掌生死权柄，为何…修为境界竟只止步于此？！”顾衍的目光锐利如刀，直指核心，“是地府已然衰败，还是天地…出了问题？！”
顾衍的质问，字字如刀，句句诛心！尤其是最后关于修为境界的直问，更是戳中了黑判官内心深处最大的痛处！
“放肆！”黑判官勃然暴怒，那点凝聚在勾魂笔尖的死亡法则之力瞬间爆发，化作一道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恐怖光束，撕裂空间，直射顾衍眉心！这一击，蕴含了纯粹的死亡法则，无视防御，直灭神魂！
“小心！”林晚瞳孔骤缩，飘雪刀瞬间就要完全出鞘！
然而，顾衍早有准备！他并未硬接，而是双手结印，速度快到极致！丹田内金丹后期巅峰的力量轰然爆发，三十六纵光雷磁针化作三十六道细若游丝、却蕴含着破邪灭魔无上意志的金色雷霆，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交织成一张细密的雷网，挡在那道死亡光束之前！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如同热油泼雪般的刺耳消融声！金色的雷光与漆黑的死光猛烈碰撞、湮灭！雷网剧烈震颤，光芒明灭不定，但终究将那恐怖的死亡光束死死挡住、消磨殆尽！庭院中雷光与死气交织，形成一片短暂的能量真空，连空间都微微扭曲！
顾衍闷哼一声，脸色微白，显然硬撼这一记蕴含法则的攻击并不轻松。林晚的刀意也锁定着黑判官，随时准备雷霆一击。
黑判官猩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震惊！他没想到这个金丹境界的人间修士，竟能正面接下他蕴含法则的一击！虽然他只是分神投影，实力不足本体四成，但对方的手段也着实惊人！
短暂的僵持后，黑判官周身沸腾的杀意和怒意，却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那巨大的勾魂笔虚影也垂落下来。他发出一声沉重到仿佛承载了整个幽冥重量的叹息，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无奈和苍凉。
“唉…”黑判官的声音不再冰冷宏大，反而透着一股英雄末路的悲怆，“小辈…你既已看穿，又何必明知故问？”
他猩红的眸子望向虚无的夜空，仿佛穿透了阴阳两界的壁垒，看到了那更加令人绝望的景象：
“你之所问，根源皆在于此方天地…灵机已绝，位格…降了！”
“灵机绝，则仙佛隐！”黑判官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悲凉，“上古之时，天地灵机充盈，大道显化，神佛驻世，监察三界。然天地亦有寿数，灵机如同潮汐，有涨必有落。不知从何时起，此界灵机便开始不可逆转地衰退、枯竭！那些依托于此界大道、汲取灵机而存的神佛大能，其存在本身便与此界紧密相连。当灵机衰退到无法承载他们的‘重量’时，他们便如同离水的巨鲸，要么被迫离开此界，遁入虚空深处寻找新的灵机源地，要么…便只能随着灵机一同枯寂、道消！”
“灵机下行，阴煞自生！”他继续道，声音越发沉重，“灵机乃万物生机之源，阳气之本。灵机衰竭，则天地失衡。阴煞秽气失去压制，自然滋生、蔓延、汇聚！此乃天地自发形成的‘劫气’，如同人体排毒，意在清扫那些依赖灵机、却无法离开此界的‘残留’——便是你们这些修士，还有我们这些依托幽冥规则而存的地府鬼神！”
“至于黑山老妖…”黑判官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和深深的无力，“此獠正是借着这阴煞劫气大盛之机，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