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素贞与小青二人,离了峨眉地界,驾起遁光,一路云行电掣,不消多日,便已来至那闻名已久的江南形胜之地——杭州。
按下云头,落在城外僻静处,二人步行入城。但见这杭州城果然名不虚传,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端的是繁华富庶,人间天堂。
然而,白素贞千年修行,灵觉何等敏锐?刚一踏入杭州地界,她便微微蹙起了秀眉。
“姐姐,怎么了?”小青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热闹的街市,只觉得眼花缭乱,兴奋不已。
白素贞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道:“此地……好生奇怪。人气鼎盛自不必说,但暗中隐藏的修士、妖修、乃至鬼修的气息,竟如此之多,远超寻常州府。可偏偏……这周遭天地间,却并无多少怨气血煞之气,反而有种异样的……秩序井然之感?”
寻常大城,人多气杂,难免有冤魂怨气、妖邪作祟。可这杭州城,虽有万灵混杂,却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约束着,竟显得颇为“干净”。这与她预想中的人间景象大相径庭。
小青闻言,也试着感应了一下,她道行尚浅,感觉不如白素贞清晰,但也咂咂嘴道:“好像是哦……妖气鬼气是不少,但都老老实实的,没闻到大血腥味儿。奇怪,难道这里的和尚道士特别厉害?把妖怪鬼魂都管得服服帖帖?”
白素贞摇了摇头:“不像。佛道气息虽有,却并非绝对压制。似乎……是另一种规则在维系平衡。”
正疑惑间,忽见一个面黄肌瘦、穿着破旧寿衣的小鬼,正躲在一条巷口的阴影里,眼巴巴地望着一个卖糕饼的摊子,馋得直流口水(鬼口水),却又不敢上前。
小青眼睛一亮:“姐姐,抓个本地鬼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说罢,不等白素贞同意,身形一晃,已如一阵青烟般掠到那小鬼身后,五指如钩,一把将其拎了起来。
“呀!饶命!上仙饶命!小鬼不好吃!小鬼没害过人!”那小鬼吓得魂体乱颤,连连求饶。
白素贞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柔声道:“莫怕,我们不会伤你。只是初来贵宝地,见此地情形特异,想向你打听些事情。”
那小鬼见白素贞气息纯净温和,不似恶人,这才稍稍安心,忙不迭地道:“上仙请问,小鬼定然知无不言,只求……只求上仙能赏块糕饼吃吃……”说着又眼馋地看向那糕饼摊。
白素贞莞尔,示意小青去买块糕饼来。小青撇撇嘴,还是去买了块桂花糕回来,丢给那小鬼。小鬼千恩万谢,捧着糕饼(虽然吃不到实体,但能汲取一点食物精气),小心翼翼地啃着。
“我问你,这杭州地界,为何修士妖鬼如此之多,却又似乎相安无事?可是有何缘故?”白素贞问道。
小鬼一边“吃”糕,一边含糊道:“原来上仙是问这个啊!这都是因为咱们杭州地下,有一座‘临安鬼市’!”
“临安鬼市?”白素贞和小青对视一眼,都是第一次听闻。
“是啊是啊!”小鬼来了精神,比划着说道,“那鬼市可了不得!据说是由地府的一位夜叉将军和一位茅山的仙长联手所开,就藏在咱们杭州城地底下!那里面,仙、妖、鬼、人,只要守规矩,都能进去做买卖!有地府的大人物坐镇,谁都不敢在里面乱来!”
“听说里面宝贝可多了!灵丹妙药、功法秘籍、天材地宝,什么都有!而且安全得很!所以很多修行者,不管是正是邪,都愿意来杭州落脚,或者经常来鬼市交易。有了正经地方交易换东西,打打杀杀自然就少了,怨气也就少了呗!”
小鬼说得眉飞色舞,显然对那鬼市向往得很。
白素贞听完,心中了然,暗自称奇:“原来如此。竟是地府与道门联手,开辟了如此一处所在?以市易代干戈,以规矩束万灵,倒真是好手段,好气魄!却不知是哪位高人主持?”
她本心只为寻恩报恩而来,不欲节外生枝,对这鬼市虽好奇,却也没打算立刻去探访。
然而,旁边的小青却听得两眼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