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庭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种无言的压抑弥漫开来。昊天心中明镜似的,这是那位被逼离洪荒、居于天外的师叔又一次毫不掩饰的警告。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无事,众卿且退朝吧。”
无数隐于世外的洞天福地、古老秘境中,一位位或道貌岸然、或奇形怪状的大能者,皆在这一刻选择了沉默。甚至有几位与西方教过往甚密的大能,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掐断与西方的一切明暗联系,紧闭洞门,生怕那不讲道理的青萍剑气下一瞬就找上门来。
圣人之威,一至于斯!
尤其是一位失了教统、门徒凋零、几乎无所牵挂的上清圣人,其怒火与锋芒,更是令所有人心悸。帮忙?出头?呵斥?不存在的。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深知活着不易,谁愿意去触一位手持先天杀剑、且明显正处于暴躁状态的天道圣人的霉头?好处捞不着,反而可能被拉去“论道”,论个形神俱灭,那才叫冤枉。
于是,三界顶层,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一位佛门金仙(乃至太乙)的彻底陨落,竟未掀起半分公开的波澜,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所有知情者,都极有默契地将此事埋入心底最深处,绝口不提。
临安鬼市,芙蓉阁内。
顾衍的身影悄然浮现,脸色略显苍白,气息微有起伏,显然先前在地底硬抗佛手、又经历圣威降临,消耗不小。
一直焦急等待的林晚立刻迎上,关切道:“衍哥,如何?方才我突感心神不宁,似有极可怕的事情发生,却又难以捉摸……”她修为未至大罗,自然无法清晰感知那场隔空交锋的真相,只凭与顾衍的道侣感应,隐约察觉异常。
顾衍摇摇头,接过林晚递来的灵茶一饮而尽,缓了口气方道:“无妨。地脉陷阱已破,我还顺手埋下了九幽土。只是……引出了幕后一条大鱼,隔空对我下了杀手。”
林晚闻言,美眸一寒:“果然!是何人?”
“不知具体名号,其实力至少是金仙层次。”顾衍语气平淡,却扔出一个重磅消息,“不过,他已被天尊隔空一剑,斩灭了。”
“什么?!”林晚纵然清冷,此刻也禁不住骇然失色,手中茶杯险些跌落!一位金仙大能……就被这么隔空斩了?!这是何等通天手段!虽然对圣人来说是理所当然,但对于她这个没成仙的小卡拉米来说就很震惊了,毕竟一位不朽金仙就这么没了。
顾衍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圣人手段,非我等所能揣度。经此一事,西方那边短期内应不敢再派高层直接对我们出手,至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以大欺小。但下面的动作,恐怕会更急、更狠。”
他走到窗边,望向金山寺方向:“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佛门失了颜面,折了高手,这因果只会结得更深。他们动不了我,必然会将所有怒火和算计,加倍倾泻在白素贞和许仙身上。法海,恐怕要成那把最疯狂的刀了。当然我最怕的就是把注意打到你身上去”
自地脉陷阱被破、佛门金仙被斩之后,临安城乃至整个江南地界,表面上风平浪静了数日。然而,顾衍与林晚深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佛门吃了如此大亏,绝不会毫无动作,只是这动作,变得更为隐秘和阴毒。
果然,麻烦首先找上了林晚。
她身为地府敕封的夜叉巡游将军,负责维系一方阴阳秩序,缉拿厉鬼,镇压邪魔。近日来,其管辖的区域内,各种事端陡然激增!
先是钱塘江下游一处古战场遗址莫名阴气爆发,冲出数百名怨气冲天的千年战魂,结成军阵,为害乡里;
继而又有数处乱葬岗发生尸变,孕育出数头铜皮铁骨的尸王,率领僵尸大军冲击城镇;
更有多股原本潜藏极深、实力皆在化神期以上的妖修、鬼修,如同约好了一般,频频在其辖区边界现身作乱,或是吞噬生魂,或是血祭村落,行事嚣张无比!
这些事件单一看似乎并无关联,但集中爆发,且每每都恰好卡在林晚所能应对的极限边缘,逼得她不得不频频出动,调动麾下鬼神阴兵,四处扑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