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的朱红大门在谢云祥面前轰然洞开时,一股混杂着香灰与阴煞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同于阳间庙宇的烟火缭绕,这座坐落于酆都边缘的城隍庙,殿内烛火明明灭灭,映得梁柱上的楹联忽明忽暗,“职掌阴阳判善恶,权司生死定轮回”的字迹在阴影中仿佛活了过来,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
谢云祥攥紧了袖中的置换符,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刚通过玄级洞府的“一日十年”试炼,修为虽已突破炼气中期,却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踏入阴司地界——为了寻回被阴差误勾的挚友魂魄,他不得不借助刚领悟的高阶置换术,以三百年寿元为代价,换来了一次面见城隍的机会。
殿内鸦雀无声,只有两侧判官与鬼差的身影在烛影中若隐若现,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如渊。正上方的城隍宝座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暗红色官袍的老者,头戴珠冠,面容沟壑纵横,颔下三缕长髯垂至胸前,明明是神像般的威仪,却在看到谢云祥的瞬间,眉头拧成了疙瘩。
“大胆凡人,竟敢擅闯阴司城隍庙!”城隍老爷的声音低沉如洪钟,震得殿内烛火剧烈摇晃,“阴差勾魂自有天规,你一介阳间修士,竟敢以寿元为注强行叩关,当我这城隍庙是菜市场不成?”
谢云祥拱手行礼,语气沉稳:“晚辈谢云祥,挚友李明轩阳寿未尽,却被阴差误勾魂魄,还望城隍老爷明察,归还其魂魄,晚辈愿以等值之物置换。”他刻意加重了“置换”二字,指尖的置换符微微发烫,已悄然锁定了城隍座前的一盏引魂灯——那灯芯燃着幽蓝火焰,正是拘押生人魂魄的器物。
“置换?”城隍老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案上的生死簿哗啦啦作响,“你当阴司法度是你家后院的规矩?说置换就置换!误勾魂魄又如何?阳间生死自有定数,既已入了阴司,便是阎王爷也难改,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敢来教我做事?”
判官在一旁低声提醒:“城隍老爷,此子身怀异术,能以寿元置换阴司机缘,恐是天道特许的异数,不可太过……”
“太过什么?”城隍老爷猛地打断他,声调陡然拔高,原本威严的面容竟浮现出几分暴躁,“老子执掌这一方阴阳三百年,见过的异人数不胜数,还没见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误勾魂魄是阴差失职,自有阴司律法处置,轮得到他一个外人指手画脚?真当我老城隍好欺负不成?”
谢云祥眉头微蹙,他能感受到城隍老爷话语中的怒意并非作假,但更多的像是在掩饰什么。置换符传来的感应愈发强烈,引魂灯内不仅有李明轩的魂魄,还夹杂着数十道微弱的生魂气息——显然,误勾并非个例。
“城隍老爷执掌一方,当以阴阳平衡为重,”谢云祥不卑不亢,“这些生魂阳寿未尽,强行拘押恐遭天谴,晚辈愿以自身修为辅以置换术,助老爷化解此劫,只求归还无辜魂魄。”
“天谴?”城隍老爷像是被踩中了痛脚,猛地从宝座上站起,官袍下摆扫过案几,将一只玉杯扫落在地,“啪”的一声摔得粉碎。他指着谢云祥,竟是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天谴要是真有用,那些灵山来的秃驴早就遭报应了!占着老子的地界蹭功德,截走神道气运,老子上报十次都被压下,现在倒来教训老子?”
这一声爆粗口来得猝不及防,殿内的判官和鬼差全都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谁不知道这位城隍老爷素来注重威仪,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