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将阿战牢牢钉在冰冷的金属床板上,连指尖都懒得动弹。识海深处那场与失控异种精神力的惨烈厮杀,留下的不仅仅是剧痛后的虚弱,更是一种灵魂层面的透支。左臂腐蚀伤疤的灼痛,在这种极致的疲惫下,反而变得麻木。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直到训练营那刺耳的起床铃声如同钢针般扎入耳膜,才将他从深沉的睡眠中强行拽出。
睁开眼,隔间顶部的金属纹理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他尝试调动精神力,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干涸的刺痛和仿佛被掏空般的虚无感。异种精神力蛰伏在识海最深处,颜色黯淡,如同耗尽了力气的凶兽,但那冰冷的本质并未改变,反而因为这次的激烈冲突,沉淀得更加森然。
不行,这个状态别说去“遗忘角”,连完成今天的常规训练都成问题。
他挣扎着坐起身,动作牵动了浑身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小迪也被铃声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哥,你没事吧?”
“没事。”阿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拿出那包所剩无几的合成营养膏,挤出一半递给小迪,自己将剩下的一半胡乱塞进嘴里。粘稠、寡淡且带着一股化学味道的膏体滑过喉咙,提供的能量微乎其微,但至少能缓解一些胃部的空虚。
他需要能量,大量的能量,来修复精神和身体的损伤。高能燃料棒是首选,但以他目前识海的状态,强行汲取无异于伤上加伤。
看来,只能指望训练营提供的资源了。
当阿战拉着小迪,脚步虚浮地出现在训练场时,他那糟糕的状态几乎写在脸上。苍白的脸色,微蹙的眉头,以及那比平时更加深沉、仿佛压抑着某种痛苦的眼神,让周围投来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有依旧忌惮的,有幸灾乐祸的(尤其是刘猛那伙人),也有像林默那样,藏在厚厚镜片后、带着担忧和探究的。
岩铠照例如同怒目金刚般站在场地中央,目光扫过集合的队伍,在阿战身上停留了一瞬,粗黑的眉毛挑了挑,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照常开始了咆哮式的训话和体能训练指令。
今天的常规训练项目是负重越野和障碍穿越,地点在训练营后方一片模拟废墟环境的区域。这对于状态完好的预备役来说都算是不小的负担,对于此刻的阿战,更是近乎折磨。
他背起沉重的标准负重包,感觉像是背了一座小山。每一步迈出,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和空荡的识海,左臂的伤疤也随着动作传来阵阵隐痛。小迪跟在他身边,小脸上满是担忧,却懂事地没有出声,只是努力跟着他的步伐。
队伍在模拟废墟中奔跑、攀爬、穿越各种障碍。阿战咬紧牙关,凭借着在贫民窟挣扎求生锻炼出的惊人意志力,死死吊在队伍的中后段。汗水如同溪流般从额头滚落,浸透了他灰色的训练服,呼吸也变得粗重而急促。
他能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黏在他的背上。是赵元瑾的人?还是其他觊觎他“秘密”的家伙?他们显然看出了他的虚弱,像是在等待猎物体力耗尽后一拥而上的鬣狗。
阿战心中冷笑,强行压下识海的不适和身体的抗议,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观察环境和保存体力上。他就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在群敌环伺中,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最后的尊严与警惕。
“快点!废物们!没吃饭吗?!”岩铠的咆哮声在废墟上空回荡,如同鞭子般抽打着每一个人。
当漫长的负重越野终于结束时,阿战几乎是用最后一点力气,才没有直接瘫倒在地。他靠在一堵残破的混凝土墙上,剧烈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
接下来是固定的体能恢复液浸泡时间。阿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踏入那散发着淡绿色生命能量的恢复池中。当冰凉的液体包裹住身体时,一股温和的能量开始缓缓渗入四肢百骸,滋养着酸痛的肌肉,甚至连左臂伤疤的隐痛都似乎减轻了一丝。
然而,对于精神层面的空虚和损伤,这恢复液的效果却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