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阿战和小迪以岩石群为临时据点,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周边区域。蟑螂集群成了他们最可靠的眼睛和耳朵,将方圆数公里内的地形、水源、危险生物的活动规律,甚至天气变化的前兆,都事无巨细地反馈回来。
阿战发现,这片区域位于“遗忘荒原”的边缘地带,辐射浓度相对较低,活跃的也多是以剃刀兽、辐射鬣狗为代表的中小型掠食者,以及一些耐辐射的植物和昆虫。那条干涸的河床在雨季应该会有水流,但目前只能找到一些渗出的、需要简单过滤才能饮用的泥水。食物来源匮乏,除了偶尔能捕获到的小型啮齿类变异体,主要依靠挖掘一些可食用的、块茎富含淀粉的辐射植物根茎,味道苦涩,但能勉强果腹。
生存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在。阿战白天外出侦查和寻找资源,晚上则抓紧一切时间冥想,恢复和锤炼精神力。新生核心在持续的运用和荒原恶劣环境的压迫下,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丝。他对蟑螂集群的操控也越发精细,已经可以同时指挥多个小队执行不同的任务,如一组警戒,一组寻找水源,一组尝试狩猎落单的小型生物。
暗影水母在吸收了一块能量结晶后,能力也有所提升。隐匿力场的范围和稳定性增加了约三分之一,并且阿战发现,它还能释放出一种极其微弱的精神波动,干扰近距离生物的感知,使其更容易忽略他们的存在。这个能力在躲避一些依靠嗅觉或热感应捕猎的生物时尤为有用。
小迪也很懂事,留在相对安全的石穴内,负责用阿战找到的 flint(燧石)和金属片生火,处理带回的食物,并用找到的废弃金属罐烧水。她虽然依旧瘦弱,但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眼神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惊恐。
然而,独力在荒原生存的艰难超乎想象。资源短缺是最大的问题。干净的水源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和过滤;食物永远不够,尤其是蛋白质;夜晚的低温需要足够的燃料维持篝火;而最让人不安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孤立无援感。
第四天傍晚,阿战带着一身疲惫和仅收获的几块苦涩根茎回到石穴。小迪默默地将烤好的根茎递给他,火光映照着她有些担忧的小脸。
“哥,我们的水不多了。”她小声说。
阿战看着所剩无几的净水,眉头紧锁。疤脸给的水囊早已喝完,附近能找到的渗水点也越来越少。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很快会陷入绝境。
他走到洞口,望着东方——那是“残骸镇”大致的方向。蟑螂集群之前也曾向那个方向远距离侦查过,反馈回的信息显示,越往东,人类活动的痕迹越明显,但也探测到了一些零星的、强度不一的能量波动,意味着那里可能有其他能力者或危险存在。
去,还是不去?
去,意味着可能获得急需的补给和信息,但也意味着暴露在未知的人类社会规则和潜在的危险之下。他们身份敏感,来自墙内,身怀秘密,很容易引起觊觎。
不去,他们或许能凭借能力和运气再支撑一段时间,但迟早会被资源匮乏逼入绝境,或者遭遇无法应对的强大变异生物。
风险与机遇并存。
阿战沉思良久,直到夜幕彻底笼罩荒原,只剩下石穴内篝火跳动的光芒。他回头看了看蜷缩在火堆旁取暖的小迪,看着她眼中对自己的全然依赖,心中有了决断。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去接触,去获取资源。至于危险……唯有依靠力量和谨慎去应对。
“小迪,”他开口道,“明天,我们往东边走。”
小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第二天清晨,阿战做足了准备。他将状态调整到最佳,腐蚀巨蜥收入精神空间,暗影水母维持在最佳隐匿状态趴在他肩头。上万只蟑螂则化整为零,大部分分散在周围数百米范围内,如同一个移动的预警网络,小部分则潜伏在他和小迪的衣物褶皱中。他只带了必要的物品:几块能量结晶(备用),一些处理过的兽肉干,还有那把从贫民窟带出来的、锈迹斑斑的短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