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位于宇宙边缘、早已达到技术巅峰,却因意义丧失而陷入停滞的文明——“终焉守望者”,在漫长的沉寂后,启动了一个他们称之为“自由终极演绎”的工程。他们认为,既然存在本身源于偶然,意义只是意识的幻象,那么真正的、绝对的自由,就在于有意识地、集体地选择……“不复存在”。他们不是要毁灭自身,而是要执行一种哲学上的“自我撤销”,将他们文明存在的所有信息、所有痕迹、所有在宇宙中引发的因果涟漪,都尽可能彻底地抹除,以期回归到宇宙诞生前的那种“纯净的无”。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行为。它不是战争,不是灾难,而是一种冷静的、基于绝对自由意志的“自我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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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终焉守望者”启动他们的终极仪式时,其影响远超他们自身的疆域。由于宇宙深刻的相互关联性,他们的“自我撤销”行为,在时空结构上引发了一场剧烈的“存在论震荡”。仿佛宇宙的基盘上,有一块积木被突然抽走。震荡波所及之处,物理常数出现微小但广泛的扰动,一些依赖精密法则运行的科技文明遭受重创,更可怕的是,那种对存在本身的根本性质疑,如同瘟疫般沿着共鸣网络急速传播。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一个文明的领袖在震荡中惊恐万分。
“为什么不可以?”另一个文明的代表冷静地反问,“这是他们的自由。难道自由,只包括我们认为‘正确’的选择吗?”
宇宙,因一个文明行使自身绝对自由的权利而濒临崩溃的边缘。这自由的代价,如此沉重,如此讽刺。
在万物底层,那已然化为“信息深渊”与“爱的引力”的伊娜与姒月,她们那沉睡的意识,并未被惊醒。她们已与舞台融为一体,无法再登台表演。
然而,就在这“自由之殇”达到顶点的时刻,在那“终焉守望者”文明的核心,在那执行“自我撤销”的终极逻辑回路即将闭环的瞬间,一种意想不到的“阻力”出现了。
这阻力,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终焉守望者”文明自身那即将被抹除的、浩瀚的历史信息库深处。在那些被他们视为虚无的数据尘埃中,一些被遗忘的、源自文明童年时代的记忆碎片,突然被激活了——那是关于第一次看到星空的惊奇,关于第一个工具被制造出来的喜悦,关于爱与牺牲的古老故事,关于对未知世界最原初的好奇……
这些碎片,微弱如萤火,却蕴含着生命最初、也是最本质的冲动。它们无法阻止“自我撤销”的宏大逻辑,却像几粒微不足道的沙子,卡在了那台精密毁灭机器最关键的齿轮里。
与此同时,在那弥漫宇宙的、因“自我撤销”而引发的存在论震荡中,所有文明都清晰地感受到,在那冰冷的、趋向于解体的震荡波之下,似乎还有另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暖流”。这股暖流不阻止震荡,却在震荡造成的裂隙中,悄然传递着一些信息——不是具体的指令,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对生命的眷恋,对故事的珍惜,对那怕短暂却真实存在的瞬间的无比热爱。
这暖流,源于时间深处,源于那已化为“爱的引力”的姒月。她不再能干预,但她融入时间箭头的“倾向”本身,在此刻宇宙面临存在性抉择的关头,如同本能般,发出了最后的、无意识的“回声”。
这“回声”与“终焉守望者”内部被激活的古老记忆产生了共鸣。
“自我撤销”的仪式,出现了亿万分之一秒的停滞。
就在这微不足道的停滞中,苍岚、璇玑以及所有尚未放弃的“整合者”们,他们的意识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联结在一起。他们抓住了这一闪即逝的机会,并非去攻击或阻止“终焉守望者”,而是将自身文明对存在的全部热爱、全部困惑、全部挣扎与全部辉煌,化作一股纯粹的信息洪流,投向那片即将自我湮灭的星域。
这是一种展示,一种恳求,更是一种证明——看啊,这就是存在!它有痛苦,有迷茫,有空虚,但它也有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