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舟将姒月安置在国子监内一处僻静的客舍,此处远离士子聚居的喧嚣区域,由几位信得过的同窗在外看守。他精通医理,指尖搭上姒月腕脉,眉头便蹙紧了。
“灵觉反噬,内息紊乱,更有一种阴寒星力盘踞心脉。”他沉声道,迅速取出金针,手法娴熟地刺入姒月几处大穴,先护住其心脉本源,又喂她服下一颗清香扑鼻的“守神丹”。“幸好你根基扎实,否则方才那一下,足以震碎普通人的神魂。”
姒月虚弱地靠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顾兄,我看到了……玄圭,就在那里,幽冥鬼宿对应的虚空夹缝之中,被一股极阴寒的星力禁锢着。”
“果然如此。”顾青舟并不意外,“周世明他们利用星咒与音律,并非盗取,而是‘放逐’。唯有以正确的‘钥匙’再次打开通道,方能将其迎回。你方才强行以灵觉探查,已惊动了那处的防护,也打草惊蛇,他们必会加快动作。”
“我们必须更快。”姒月挣扎着想坐起,却被顾青舟按住。
“你现在需要的是调息,恢复灵觉。否则,即便找到方法,你也无力再次引动通道。”顾青舟语气严肃,“我去寻伊娜姑娘,她手中的星图与对‘钥匙’的研究,是破局的关键。你在此处,绝对安全。”
顾青舟离去后,姒月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依照师父所授的巫祝秘法,缓缓引导体内残存的地脉之力,滋养受损的灵觉,同时一点点驱散那侵入体内的阴寒星力。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在冰与火的边缘行走,但她心志坚定,深知此刻每恢复一分力量,夺回玄圭的希望便大上一分。
约莫一个时辰后,顾青舟带着伊娜悄然返回。伊娜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手中紧握着那片刻不离身的泥板。
“姒月!”伊娜见到姒月虚弱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被更强烈的急切取代,“你感知到的位置,与我根据星咒反推的‘幽冥鬼宿’锚点完全吻合!那处虚空夹缝,在巴比伦星图中被称为‘遗忘回廊’,是星辰之力流转中自然形成的褶皱,极易隐匿物品,但也极不稳定。”
她将泥板铺在桌上,指尖在上面快速点划:“看,这是完整的星咒轨迹,它并非单一的毁灭诅咒,更像是一个复杂的‘锁具’。而‘钥匙’,正是以特定音律,引动对应星辰的力量,形成共振,才能短暂打开‘回廊’入口。”
“赵珩在考场上吹奏的,只是‘钥匙’的碎片,不成体系,所以只能引动微弱的异象,无法真正开门。”姒月瞬间明悟。
“没错!”伊娜点头,“完整的‘钥匙’,需要对应‘幽冥鬼宿’七星,以特定的顺序、特定的音高和韵律奏响。那架‘清徽律准’,很可能就是调试和记录这‘钥匙’音律的载体!我们必须拿到它!”
顾青舟沉吟道:“礼乐司经昨夜之事,守卫必然更加森严,王监事也定然有所防备。强取恐难成功。”
“或许……不必强取。”姒月眼中闪过一丝慧黠,“周世明和赵珩,他们比我们更想打开通道,迎回或者彻底掌控玄圭。乐科考核,赵珩冒险奏响碎片,就是一种试探。如今我引动更大异象,甚至可能已触及玄圭所在,他们必然坐不住。若我料想不错,他们会在放榜之前,最后一次尝试奏响完整‘钥匙’。”
“引蛇出洞,而后黄雀在后?”顾青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正是。”姒月看向伊娜,“伊娜,你需要根据星图,精确计算出完整‘钥匙’的音律序列,绝不能有丝毫差错。顾兄,我们需要人手,在关键时刻,阻止他们,并夺回律准仪和玄圭。”
“人手我来安排。”顾青舟毫不犹豫,“家父在京师还有些故旧,其中不乏忠正之士,对周世明一党的行径早有不满。只是……此举风险极大,一旦失败……”
“我们没有退路了。”姒月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玄圭关乎社稷神器,道统根本,绝不能落入‘虚无之渊’之手。”
计议已定,三人立刻分头行动。伊娜埋首于星图与音律的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