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如金箔铺满社稷坛阶,将昨夜血战的焦痕镀上暖色。姒月踏出浑仪洞时,怀中银种突然灼烫如炭,手背玄圭烙印应声亮起星芒。她抬眼望去,汉白玉阶上立着三道身影:李琰龙袍未换,襟口沾着星尘;赵垣垂首侍立,蟒袍下摆却暗藏三寸未收的刀锋;最前方是伊娜,发间银簪不知去向,只余半截断簪插在散乱的发髻里,像面残破的战旗。
“陛下!”伊娜冲上前欲扶姒月,却被玄圭烙印的微光弹开三步。她踉跄着抓住顾青舟染血的臂甲,声音发颤,“玄圭烙印……在排斥凡躯!”
李琰目光如炬扫过姒月手背,又掠向她掌心银种,忽而长揖及地:“星语者持圭镇渊,朕代天下苍生拜谢。”他袖中滑落半卷残破帛书——正是太祖《星渊纪事》的下半卷,帛上朱砂字迹正诡异地游动,拼成“源星之门”四字。
赵垣猛地抬头,眼中精光乍现:“陛下!此乃妖星降世之兆!姒氏女身负邪印,当以玄铁枷锁押入诏狱!”他袍袖挥动,金吾卫自暗处涌出,刀尖却齐齐指向李琰,“陛下被妖人蛊惑,臣请行伊尹之事!”
刀光映着晨曦,竟在地面投下星图般的纹路。姒月瞳孔骤缩——金吾卫阵型暗合昴宿七星位,刀锋寒芒中隐现血丝,分明是用寂灭灵结晶淬炼的凶器!她玄圭烙印嗡鸣,银种骤然悬浮半空,洒下星辉如幕。刀锋触及光幕的刹那,金吾卫甲胄内“嗤嗤”作响,无数黑气从关节缝隙蒸腾而出,化作焦臭青烟。
“赵垣!”顾青舟虎口崩裂的血染红剑柄,“你竟用龙脉血饲喂寂灭灵?!”
赵垣狂笑后退,蟒袍撕裂处露出胸腹间蛛网般的黑纹:“龙脉?此乃星渊恩赐!”他指尖划过心口,黑纹骤然亮起,竟将晨曦染成血色,“姒玄骗了你们三千年!所谓守门枷锁,本是星语者为独占源星之力设下的囚笼!”
血光中浮现出诡异星图:北斗七星被黑线缠绕,直指紫微帝星。李琰喉头一甜,龙袍金线寸寸断裂,七道血线自七窍蜿蜒而下——赵垣竟以秘法将龙脉反噬转嫁帝王!
“源星之门开时,万星归一!”赵垣仰天嘶吼,黑纹蔓延至脖颈,皮肤下凸起星辰状的肿块,“吾主允诺,人间当为星渊牧场!”
姒月掌心银种应声爆裂,万千星屑凝成光链缠住李琰七窍。玄圭烙印灼烧般剧痛,她咬牙刺破指尖,星血滴落处,地面星图纹路逆转。金吾卫阵型轰然溃散,刀锋黑气倒卷回赵垣体内。他惨嚎着跪地,胸腹黑纹寸寸崩裂,露出内里搏动的暗红结晶。
“守门枷锁……”姒月喘息着扶住伊娜,“是星语者囚禁宇宙本源的牢笼。赵垣勾结的,是试图破门而入的‘饲渊者’。”
李琰抹去血泪,将半卷帛书按在赵垣天灵:“说!太庙地宫藏着什么?”
赵垣瞳孔涣散,嘴角溢出黑血:“门……在……”话音未断,他天灵盖“噗”地裂开,暗红结晶化作飞灰,只余半枚青铜钥匙坠地。钥匙纹路与姒月所得浑仪洞钥匙严丝合缝,拼合处却刻着陌生的星纹——那是巴比伦星图与星语者纹路的诡异融合。
伊娜拾起钥匙,指尖触到星纹时浑身剧震。她巴比伦星图纹身无风自动,竟在臂上投射出残缺星图:“这不是太祖遗物……是苏美尔王族的‘星钥’!三千年前,巴比伦星象师曾与星语者共守源星之门!”
顾青舟突然拔剑斩向虚空。剑锋所向,三道黑影自晨曦中跌出,黑袍下露出与赵垣同源的星辰肿块。为首者嘶声笑:“饲渊之子已入人间,门启之时,尔等皆为薪柴!”黑影自爆成血雾,雾中凝出七颗血滴,直射向皇城方向。
“地脉阵眼!”姒月玄圭烙印映出星图投影,“他们在七处龙脉眼种下血种!”
三人疾驰入宫,沿途所见触目惊心。朱雀大街上,百姓瞳孔泛着诡异银光,机械地重复夯土动作;太庙檐角悬着星辉凝成的锁链,将整座宫殿拖向虚空;钦天监方向传来浑天仪碎裂的巨响,青铜碎片如雨坠落,每片都映出昴宿血瞳。
李琰在勤政殿召集六部重臣时,龙椅扶手上金漆剥落,露出内里星纹木芯
